云无涯的目光淡淡扫过她颈间那个伤口。
中毒者被咬后剧毒立解不假,但伤口处会留下一块永不消退的黑色瘢痕。
随着时日推移,这瘢痕会如活物般悄然蔓延,皮肤将逐渐变得粗糙坚硬,最终浮现出类似蟾蜍背部的疙瘩与纹理。
这一点,他自然不打算告知。
“现在,将绯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。”
玉清公主连忙整理衣襟,恢复了往日的端庄仪态:“是,事情是这样的。那日她突然来到府上……”
她将当日情形细细道来,说到绯烟的幻术接连失效时,云无涯的紫眸微微眯起。
“你是说,她的幻术对星回、太子等人皆失效,甚至被太子府的侍卫重伤?”
“千真万确。肩头中了暗器,好大一个血窟窿,当时就血流如注。还是本宫命女医为她包扎的伤口。谁知第二日清晨,发现她竟不告而别,连带着我府中库房粮仓都被洗劫一空,只留下一张字条。”
云无涯接过字条扫了一眼,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。
“呵,凤女……”
云无涯低声自语,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味,“看来,是时候亲自来会会你了。”
下一刻,紫色衣袂翻飞,他身形一晃,便如鬼魅般融入黑暗,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渐渐散去的紫色烟痕。
“嗳?你、你到底是何人?叫什么名字?”
玉清公主急急追问,下意识向前追了两步,手指徒劳地伸向那片逐渐消散的雾气。
然而回应她的,只有夜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,以及颈间那个隐隐作痛的咬痕。
太子府。
云无涯的身影自落霞院外一株古树的阴影中悄然浮现,仿佛是从黑夜深处凝结而出的幻影。
他修习的幻影诀最玄妙之处在于能完全融入阴影,与夜色同息。
此刻他周身气息收敛得如同真正的影子,连呼吸都仿佛与夜风融为一体。
院中值守的暗卫虽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,却无人察觉空气中那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。
云无涯负手而立,紫眸微抬,目光落在主楼二楼的落地窗上。
暖黄色的烛光从窗纱后透出,在夜色中晕开一片温柔的光晕。
视线落在守卫在院子不同位置的暗卫。
云无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指尖轻抚肩头的不死蛊:“阿寂,去吧。”
但见不死蛊昂首轻吐,一片无形的蛊雾自其唇齿间弥漫而出。
这雾气贴着青石板地面流动,如同拥有生命的暗影,迅速在院落中蔓延开来,所过之处连月光都黯淡三分。
玄一正凝神注视着围墙方向,忽觉脚踝传来刺骨凉意,仿佛被冬夜寒露浸透。
他下意识低头,竟见自己的影子仿佛活了过来,正沿着裤腿蜿蜒而上!
那流动的黑暗所过之处,肢体瞬间麻木,他连半声惊呼都未能发出,便僵立在原地。
不远处假山后的玄二刚察觉异样,还未来得及示警,身旁石山的阴影竟如黑绸般缠上他的咽喉。
他徒劳地挣扎两下,眼神便迅速涣散,软软倒入花丛。
另外两名暗卫甚至未能察觉危机临近,便被从屋檐垂下的影络封住穴道,如同被蛛网捕获的飞蛾,悄无声息地瘫倒在地。
万籁俱寂中,变故只在瞬息之间。
阿寂所化的蛊雾重新凝聚,回到云无涯肩头。
“宿主,危险!危险!”
“主人,那个猥琐佬又来了!”
两道声音在夏樱耳边同时炸响,将她从睡梦中猛地惊醒!
她倏地睁眼,恰好一阵夜风卷起纱帘。
月光流泻而入,清晰地映出窗外那道伫立的身影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,那双紫眸在夜色中泛着幽光,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。
“死变态!偷窥狂!”
夏樱怒斥脱口而出,右手出现一把手枪。
指尖触及冰冷金属的瞬间,她毫不犹豫地抬臂瞄准,扣动扳机。
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