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宴川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戏谑:“阿樱,救救老头儿吧!我怕他明日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!”
夏樱在心里轻笑,何止是孤家寡人?
怕是要追妻火葬场!
“放心。”
刚才这一会儿的功夫,她已经用意念通知空间的春明与景和将解药配好了。
无人察觉之际,一架精巧的机械苍蝇自她身后悄然升起,振翅飞向御座。
它在夏元帝头顶盘旋片刻,腹部的机关悄然开启,细密如雾的药液无声喷洒。
一股清冽如山泉的气息悄然沁入心脾,夏元帝浑浊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。
他抬手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,方才发生的种种如潮水般涌回脑海。
那些不受控制说出的话语,那些荒唐的决断……
顿时如同拨开迷雾见月明。
他猛地转头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人。
最终落在云皇后脸上,只见她眼眶泛红,往日温存的目光此刻只剩疏离的决绝。
贤妃更是毫不掩饰地怒视着他,那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薄情寡义,昏聩不明的负心汉!
夏元帝心里一个咯噔!
他何等精明,瞬间明白了自己方才的异常从何而来。
狗东西!
竟然将这种下三滥的腌臜手段用到朕身上来了!
若不是为了钓鱼执法,一次性拔除宫中那些深藏的暗桩,他早就将这个包藏祸心的野种无声无息地处置了!
而此时,完全沉浸在亢奋中的楚司璟对这一切浑然不觉。
他迫不及待地继续进言:“父皇,夏樱胆敢在后宫行凶,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!儿臣以为,太子纵容妻室,管教无方,难辞其咎!根本不配入主东宫!”
“臣附议!”
“陛下圣明!”
平安侯段思尧与吏部侍郎姜勉当即跪地附和,声音在殿内回荡。
“哦?”
夏元帝眼底寒光一闪,语气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定的玩味,“那依你之见,谁更合适入主东宫?”
楚司璟心脏狂跳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!
他强压下几乎要溢于言表的狂喜与得意,故作谦卑地垂下头:“父皇,东宫之位关乎国本,关系重大,理应择贤德而立。儿臣见识浅薄,实在…不敢妄言。”
“不敢妄言?”
夏元帝重复着这四个字,声音陡然拔高。
砰!
话音未落,他已猛地抓起案上那只青瓷茶盏,臂膀一挥,朝着楚司璟的脑袋狠狠掷去!
那茶盏去势极猛,裹挟着凌厉的风声!
楚司璟还沉浸在太子美梦之中,根本猝不及防,只听得一声脆响,瓷片在他额角应声碎裂!
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泼了他满脸,鲜血顺着眉骨汩汩涌出,与褐色的茶汤交织成触目惊心的痕迹。
楚司璟被打懵了!
“父、父皇…为何打儿臣?儿臣做错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