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皇宫,御书房。
夏元帝端坐于上首的龙椅之上,楚宴川与楚洛尘分坐两侧。
楚洛尘显然对这场合兴致缺缺,以手掩口,打了个慵懒的哈欠,眼神飘忽,只盼着父皇早点让他走。
楚宴川起身,恭敬禀报:“父皇,玉米、土豆和红薯粮种,均已妥善运输至各地官仓。各州府可按需前往采购,推广种植一事已安排妥当。”
“不错!甚好!”
夏元帝抚掌称赞。
除了玉米和土豆粮种,夏樱后来又献上了红薯。
他亲自试吃,只觉甘甜软糯,极为饱腹。
就连那红薯叶清炒的滋味也甚是不错。
听闻此物产量惊人,就连红薯叶可作菜,红薯藤能饲畜,可谓全身是宝。
他已下令在皇庄辟出专地试种。
“父皇,若无事,儿臣可否先行告退?”楚宴川顺势请示。
夏元帝闻言,面色一沉,冷哼道:“走?走去何处?朕看你近日懒散得很,政务能推则推。今日哪儿都别想去,这边几摞奏折,都归你批阅了。”
楚宴川神色不变,从容再问:“父皇,那可否容儿臣将折子带回王府处理?定不耽误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夏元帝已挑起眉梢,露出一副“朕怎会有如此不思进取之子”的痛心表情,语带嘲讽道:
“回王府?怎么,是朕这御书房的椅子硌着你了,还是你王府的香案格外有助于你凝神静气,批阅奏章?朕看你是想赶紧回去,守着你的王妃吧!”
见楚宴川神色坦然,连句辩解都无,夏元帝简直气笑了,目光扫过下首两个不成器的儿子。
一个哈欠连天,一个归心似箭,顿时悲从中来:“你们说说,朕如今还能指望谁?”
楚洛尘闻言,立刻精神一振,手指果断指向身旁。
“指望四哥!父皇,四哥文能安邦、武能定国,实乃不二人选!儿臣负责为父皇和四哥摇旗助威!”
死道友不死贫道,这道理他楚洛尘可是参悟得明明白白!
楚宴川从容接话,语气诚恳:“父皇龙体康健,精神矍铄,春秋正盛。以您如今之英明睿智,再为江山社稷操劳二十年,亦不成问题!”
砰!
“逆子!还要朕再干二十年?你怎么不直接说让朕累死在龙椅上算了!”
夏元帝怒极,随手抡起手边的龙泉青瓷茶杯就朝他掷去。
楚宴川眼疾手快,抬手稳稳接住,杯中之茶竟未洒分毫。
“你还敢躲?”
“父皇息怒,这可是您最爱的杯子,真摔碎了,您怕是又要心疼得三日睡不着觉,最后迁怒的还不是儿臣?”
他还不了解他父皇?
这老头子向来是砸完就后悔的主。
“哼!朕怎么这么命苦!”
夏元帝捶着龙案,开始了熟悉的唱念做打,“儿子不孝,臣子不省心!如今还能指望谁?朕不管,后日万寿节,朕就当众宣布立你母妃为后,立你为太子!看你到时还往哪儿躲!”
楚宴川老神在在地抛出一句:“父皇莫急。儿臣说过,待阿樱生下孩子,便交给您亲自培养,岂不更妙?直接跳过儿臣这一辈,省心省力!”
“孩子?就你?”
夏元帝嗤之以鼻,压根不信,“少给朕画大饼!朕年纪大了,牙口不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