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下巴指了指那一地尸首:“这种级别的大活儿,是咱们这些凡人能插手的吗?”
年轻衙役似懂非懂:“头儿,啥子意思?”
赵捕头压低了声音,几乎是在嘀咕:“咱们呐,就是来给大人物擦屁股,收拾残局的。至于其他的…自有高人会去处理,用不着咱们在这儿瞎操心!”
“都别愣着了!”
赵捕头转身,朝着其他衙役挥了挥手,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指令性,“赶紧干活!清点人数,查验伤口,记录现场!动作都利索点!”
想到数月前,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刃楼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,满门诛绝,江湖上再无其名号。
外人皆不知是何方神圣所为,可他心里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
因为当初他收尸的时候,看得分明,那些杀手身上,都有着血刃楼的标记。
赵捕头望着眼前这又一巷子的新鲜尸体,不由得摇了摇头。
不知道这回,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倒霉玩意儿要彻底完蛋了!
他在心里默默为对方点了一根蜡:
你招惹谁不好?
偏偏要去动那位战王妃?
这简直是自己提着灯笼上茅房——
找屎(死)啊!
— — —
护国将军府。
一回到自己的院落,夏樱片刻未停,立刻将逐月安置在榻上,为她实施了全身麻醉,使其彻底陷入昏睡。
随后,她未有迟疑,带着逐月进了空间。
夏樱利落地为逐月处理断裂的肋骨,仔细修补受创的肺脏。
手术几乎没有难度。
结束后,她才带着她离开空间,给她挂上了吊瓶,让追风在旁照顾。
前厅。
屏退了所有下人后,厅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,以及夏忠国、夏长风和沈知鸢。
夏樱未有隐瞒,将今早百里景辰姐弟三人前来拜访时所说的话,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家人。
夏忠国闻言,神情猛地一怔,握着茶盏的手下意识收紧。
自从得知自己是被人狠心抛弃于深山老林之中,他便没想过要寻找家人。
不过还是无数次在心底发问,究竟是有多厌弃这个孩子,才会决绝到连一条生路都不给,非要将其丢在那等绝境自生自灭?
而如今却被告知,原来,他并非被至亲抛弃,而是自幼便遭奸人恶意掳走,与骨肉至亲生生分离。
原来,他的母亲因思念他成疾,郁郁寡欢,直至临终前仍念念不忘,嘱托定要寻他回家。
原来,他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兄弟,这个兄弟数十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他的下落……
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骤然冲上心头,几乎让他一时难以成言。
他沉默了良久,才抬起头,声音有些干涩,带着一丝不确定,问道:“阿樱,这…靠谱吗?你老爹我…还是个流落民间的南越皇子?”
夏樱闻言轻笑:“爹,是真是假,一验便知。我正打算用他们之前留下的血液样本,为您和他们做一个亲子鉴定。”
虽知叔侄之间的dNA匹配率不似父子那般直接,但足以判断出血缘亲疏。
“只要结果出来,一切自会分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