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雪如遭雷击,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。
“啊啊…你胡说!你骗人!我要杀了你!滚啊…”
她歇斯底里地哭喊挣扎,可药力彻底侵蚀了她的四肢百骸,连这警告听起来都如同幼猫哀鸣,绵软无力。
“嘿嘿,公主,省点力气吧…”
沧炎的声音充满了恶劣的得意,“难道您还想…像上次一样,引来众人围观吗?”
一阵更深的绝望攫住了她。
“听话…把腿分开些……”
他低声哄骗着,动作却粗暴无比。
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从赫连雪眼角疯狂滚落,如同断线的珍珠,迅速没入乌黑的鬓发之间。
她的夫君,竟然把她像一件玩物一样,随手送给了一个如此卑贱丑陋的下人肆意享用……
可她是一国公主啊!
屈辱、恐惧、以及一种彻头彻尾的无助感,如同最狂暴的浪潮,将她从内到外彻底撕碎。
她感觉自己正不可控制地坠入一片冰冷黑暗,没有尽头的深渊。
而在那深渊之底,一股足以焚尽一切的熊熊恨意,正挣脱所有枷锁,破土而出。
廊下阴影之中,阿史那兰静立如雕塑,注视着屋内的动静,不由轻轻摇头,眼底最后一丝微光彻底寂灭。
“过去,终究是我对他期待过高了!”
她低语,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,转瞬便融进了微凉的夜风里,
“原来他与北漠的其他男人,并无二致。”
她嘴角掀起一抹极淡的弧度。
讥讽似刀,释然如雾。
虽是她亲手安排将阿史那隼与赫连雪推向彼此,亲手推开了那扇宿命般的门扉。
可她心中,并无半分悔意,唯有棋手落子后的冷静与决绝。
赫连雪何曾无辜?
自她心生恶念,算计下药的那一刻起,便早已作茧自缚,注定落入自己织就的罗网,万劫不复。
透过赫连雪的沦陷,她反而更清晰地看见了自己该走的路。
人心幽深,权欲蚀骨。
她绝不做权力游戏中任人摆布的棋子。
哪怕那个人,是她血脉相连的弟弟阿史那隼,或是未来名义上的丈夫。
终有一日,她要让那些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男人清清楚楚地明白。
执棋者,究竟是谁。
— — —
夜色如墨,万籁俱寂。
京城绵延的长街彻底浸没在沉沉的睡梦里,唯有清冷月色如水银般无声流淌,勾勒出连绵屋脊与飞檐的轮廓。
一道紫色身影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掠过重重屋顶,起落间竟未惊动一片瓦砾。
百里景辰目光如炬,紧紧追随着前方那一抹微弱却诡异的红光。
那是一只通体血红,翅翼近乎剔透的蝴蝶,正以惊人的速度破开夜色,向前疾飞。
它是以秘法培育的寻血蛊,能感应至亲血脉气息,千里追踪。
连日来,他携此蛊几乎踏遍京城每一个角落,却始终未能探得皇叔踪迹的一丝气息。
心头那点希望,几乎要被漫长的搜寻磨灭。
他甚至已暗自决定,天明便遣心腹精锐,携此蛊分赴周边城池继续寻找。
然而今夜,行至这片街区时,掌中蛊虫竟前所未有地躁动起来,挣脱束缚,化作血蝶疾飞而出!
看那方向,竟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