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元帝抬眸,便见到去时还好好的几人此刻竟是浑身染血,伤痕累累地归来。
尤其是楚宴川,伤势尤为骇人,不由龙颜一惊,骤然从龙案后站起身。
“这是发生了何事?”
“父皇,详情容后禀报!”
夏樱语速极快,“我现在必须立刻为阿宴处理伤口。具体经过,青一和陈公公会向您细说。”
“好!”
夏元帝毫不犹豫,抬手直指内间那张平日小憩的蟠龙卧榻,“让他躺到朕的榻上去!”
“好。”
夏樱毫不迟疑,搀扶着楚宴川快步走向内间。
她面色沉静,率先从袖中取出几只小巧精致的瓷瓶,分别递给紧随其后的青一与陈公公各两瓶。
“青色瓷瓶中的药膏可极速促进伤口愈合,防止溃烂。白色瓷瓶中的则能淡化乃至祛除疤痕,每日涂抹两次即可。”
她语速极快却吐字清晰。
“多谢战王妃赐药!”
两人连忙躬身接过,感激不尽。
实则,他们二人的伤口并不多,且都在衣物之外的可见之处,简单处理便无大碍,伤势远不及楚宴川严重。
此刻,夏樱已无暇他顾。
她径直坐在楚宴川身侧,小心翼翼地开始为他清理脸上,颈间那些可怖的伤口。
楚宴川察觉她的紧绷,低声开口:“别担心,我皮糙肉厚,没事的。”
她只是抿紧了唇,垂首专注于手中动作,却力道愈发轻柔,无声压抑着汹涌的情绪。
趁此时机,陈公公与青一将方才在天牢底层遭遇蛊人自爆出毒雾之事,细细禀报予夏元帝。
夏元帝越听,脸色越是沉凝,震怒之余又不禁一阵后怕,心有余悸。
今日若那蛊人是在这御书房内、在他眼前爆炸…他此刻焉有命在?
那隐匿于暗处的敌人,手段之诡谲狠辣,行事之丧心病狂,着实令人脊背发寒,无疑是一个极其棘手的祸患。
他深吸一口气,目光转向夏樱,沉声问道:“阿樱,那究竟是何邪术?你可知其来历?”
“那是一个蛊人。”夏樱手中动作未停,语气却凝重。
“他周身血液皆被炼为蛊虫之巢,一旦爆体,带着蛊毒的血液便迅速侵蚀人的血肉脏腑,最终…只余一具空皮囊。”
不得不说,她都有些佩服那幕后之人了!
这蛊人之爆,绝非倚仗冲击与烈火摧毁一切,而更像一个精心培育的毒囊在临界之时骤然崩裂。
其恐怖之处不在炸裂之威,而在它能将一整片空间顷刻化为腐蚀性极强的生化炼狱。
这是一种极高效率,极具针对性的屠杀方式。
它所造成的环境残留与心理威慑,远非寻常炸弹可比。
这种将生物技术与诡谲蛊术融合的思路,纵是在后世,也堪称生化武器之天才。
如此才智,若行于正道,何愁不能青史留名?
偏偏甘入邪途,自堕深渊!
楚宴川眼中寒芒骤凛:“将如此阴毒之物送入皇宫,这是明晃晃的挑衅!”
他看向夏元帝:“父皇,我们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!”
(柳家大厦将倾,倒计时正式开始!覆灭的序幕将由谁的终结来拉开?是柳皇后?柳语烟?还是璟王?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