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宴川的声音在这幽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冷沉。
夏樱的目光已落在那受刑者身上。
她缓步上前,仔细打量。
一张丢入人海便再难寻见的平庸面孔,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如纸,气息微弱。
再看其身形,比之前监控视频里那个与柳皇后厮混的柳承旭,明显矮了几分,也瘦削了不少。
显然,并非同一人。
或许,是幕后之人听闻凤仪宫有异,仓促派来探路的卒子。
“可问出什么?”楚宴川问青一。
青一皱眉,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挫败:
“回王爷,此人怪异至极!用尽手段,他却似不知疼痛,从头至尾,未发一声,更遑论开口招供。简直…像个没有知觉的怪胎!”
就在这时,那一直如同死物般的男人,头颅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。
那双原本空洞死寂的眼睛,竟缓缓转动,浑浊的瞳孔里艰难地聚起一丝诡异的光,死死钉在夏樱身上,令人毛骨悚然。
干裂染血的嘴唇蠕动了半晌,发出粗粝得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响,一字一顿:
“我…只和战王妃说话。”
“你找死!”
楚宴川目光凉薄如刃,周身气压骤降,凛冽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。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!也配提条件!”
“呵!听闻战王爱妻如命,果然如此。我没有痛觉,你们杀了我都没用!”
“阿宴,”
夏樱轻轻按住楚宴川的手臂,仰起脸,眨巴着一双清澈又狡黠的狐狸眸,软声道,“让我试试。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
楚宴川垂眸对上她的视线,终是败下阵来,无奈叹息:“好。”
他抬手为她理了理鬓边并不存在的乱发,沉声叮嘱,“为夫就在门口,有事即刻唤我。”
沉重的铁门合上,牢内只剩夏樱与那刑架上的人。
死寂重新蔓延。
那男人僵死的表情忽然发生了一丝诡异的松动。
他染血的嘴唇极其缓慢地向两侧扯开,肌肉扭曲地运动着,最终勾起一个极不自然的弧度,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。
那笑容扭曲而疯狂,在昏黄油灯下显得格外毛骨悚然。
“你是何人?”
夏樱冷声问道,心中警惕已升至顶点。
“桀桀桀……”
一阵如同夜枭啼哭般的怪笑从他喉咙深处挤出,破碎而沙哑,“我是何人不重要…倒是有幸,能和你这样的美人儿…一同奔赴黄泉…想想都爽极了……”
夏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嗤笑,面若寒霜,眼底却无半分惧意:“别桀桀桀了,嗓子眼里卡拖鞋了是吧?比乱坟岗子上的老乌鸦笑得还磕碜人。”
“长得丑,想得倒美。下地狱的只会是你,和你身后那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主子。”
“呵呵…战王妃…你还真是牙尖嘴利!”
他的笑声愈发癫狂,浑浊的眼珠死死转动,贪婪地黏在夏樱那一身如火的红衣上
“你这一身红衣…灼灼如火…实在是太适合今日的气氛了…桀桀桀!”
(今天是个好日子,加更来了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