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锦安喉结滚动。
江曼汐生第一个孩子时,他正忙于朝堂争斗,忙于权力筹谋,只是偶尔去看一眼孩子,甚至没来得及学会怎么抱孩子。
“这是给安王妃调理身子的药膳方子,你多多上心。”
夏樱将几张方子放在桌子上,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。
他郑重点头:“好。本王欠你一个恩情。”
“皇兄,恩情易变,黄金实在啊。”
楚宴川适时开口,笑容玩味,却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。
“老四,张口闭口黄金,你何时变得如此庸俗了?”
楚锦安额角青筋跳了跳,瞥了一眼楚宴川。
这个弟弟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讨人喜欢!
“庸俗?”
楚宴川轻笑一声,“我一个武将,只知道当边境将士在冰天雪地里啃着冻成石头的馍馍时,庸俗的黄金能换来棉衣粮草。当伤兵在营帐里哀嚎等死时,庸俗的黄金能买来救命药材。”
楚锦安一时语塞。
这恐怕是记忆中这个寡言的弟弟,对自己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。
他转头对门外喝道:“管家,取一千两黄金来!”
【弹幕一片欢乐】
[安王:我太难了.jpg 老婆要哄+孩子要抱+黄金要掏]
[战王:哥,黄金到位,恩情作废!]
[战王美滋滋:我老婆救人,我负责收钱,完美!]
[人情薄如纸?黄金才是yyds!]
[恩情会过期?金条永流传!]
夏樱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,在楚宴川身边落座。
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时,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。
原本她不在意诊金,奈何自家夫君都开口要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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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军府。
夜色沉沉,将军府西院却灯火通明。
“呕~”
屋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声。
袁氏扶着雕花屏风,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,胃里翻江倒海,连胆汁都吐了个干净。
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,像是十坛腌了三年的臭豆腐在烈日下暴晒,又混合着腐烂的鱼腥和发馊的泔水味,熏得人眼泪直流,连呼吸都成了煎熬。
“开门!快开门!放我们出去!”
夏志河疯狂拍打着房门,可门外的亲卫却如同铁铸的雕像,纹丝不动。
亲卫戴着口罩,声音透过门板传来,隐隐带着几分幸灾乐祸。
“大将军有令,您二位需尽心侍奉老夫人三日。”
顿了顿,他又补了句:“他特意嘱咐,说这是成全二位的孝心。”
旁边的亲卫补充道:“多好,多孝顺的大将军!”
“嗬…嗬……”
床榻上,夏老太太蠕动着。
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,嘴巴一张一合,像条搁浅的鱼,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喘息声。
她每呼吸一次,身上的恶臭就浓重一分,从七窍中源源不断地溢出。
夏志河用锦帕死死捂住口鼻,眼中嫌恶几乎化为实质:“怎么更臭了?!”
袁氏推了夏志河一把,声音都变了调:“你去看看,娘是不是又拉了?”
话未说完,又是一阵干呕。
夏志河连连后退,满脸抗拒:“荒唐!为夫是男子,男女有别!如何做得来这等腌臜事?你不是整日标榜自己最孝顺婆母吗?”
“你从前不是整日哭着喊着要来将军府尽孝吗?现在机会来了,还不赶紧去伺候!”
袁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:“……”
她脸色铁青,捏着鼻子挪到床前。
刚要去掀被子,一双枯槁如鸡爪的老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