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喜抿嘴偷笑,“走前特意交代,让您睡到自然醒。他还亲自熬了红枣燕窝粥在灶上温着呢。属下这就给您端来。”
夏樱唇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算这个狗男人还有点良心。
正说着,追风和逐月捧着几本厚厚的册子悄然出现在门外。
逐月恭敬地递上册子:“主子,这是您要的统计资料,已经全部整理完毕。”
夏樱接过沉甸甸的册子,翻开内页,工整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全云京及周边城镇的近亲婚配情况:
“城东李府,表兄妹成婚,三代内子嗣五人,三人夭折…据稳婆王氏证言,胎儿多有畸形……”
“城西苏家,表兄妹成婚,三个子女痴傻,仅一个正常…邻里皆言其家常年求医问药……”
“北郊张家,堂兄妹联姻,现有子女皆患怪病…大夫诊断系先天不足所致……”
每条记录后还附有详细的证人证言,甚至画了家族谱系图。
她满意地点头。
前几天接了系统发布的新任务,她当即命人暗中调查的证据。
要说服夏元帝颁布近亲成婚禁令,这些活生生的案例比任何医理说教都更有说服力。
“你们做得很好。”
夏樱合上册子,眼中闪过坚定,“明日进宫,该让父皇看看这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了。”
翌日清晨,金銮殿前朝露未曦。
夏元帝还未驾到,殿内文武百官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低声交谈。
突然,殿门处传来一阵骚动。
夏樱一袭正红色朝服,推着楚宴川的轮椅,走进了金銮殿。
文武百官齐齐侧目。
“夏樱,早朝乃议论国事之地,你一个妇道人家,也配站在这里?”
璟王刻意抬高的声音在大殿回荡,眼中讥诮几乎化为实质。
夏樱缓缓转身,用看智障的眼神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,忽然莞尔一笑:
“璟王殿下莫非忘了?父皇前几日刚封本妃为一品皇医,明文规定本妃‘参朝议,掌医政’六个字,殿下当时不还带头高呼万岁来着?”
她尾音陡然转冷:“难道说,璟王殿下对父皇的旨意有意见?亦或是阳奉阴违?”
璟王脸色铁青:“挂个虚名而已!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,跑来朝堂指手画脚,成何体统!”
“虚名?”
夏樱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,“那你不妨看看,这盖着玉玺的太医院改制诏书上,可有写‘虚职’二字?”
她忽然转向满朝文武,声音清亮,“还是说……在座诸位都觉得,陛下设立一品皇医一职,是多此一举?”
金銮殿内落针可闻。
几位阁老慌忙低头,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波。
璟王脸色由青转白,正欲反驳,忽听殿后传来一声轻咳。
“朕倒是好奇,什么时候开始,朕的旨意轮到璟王来解读了?”
夏元帝负手自后殿踱出,面色阴沉如水。
“父皇!儿臣绝无此意!”
璟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。
夏元帝冷眼睨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,指节在龙椅扶手上轻叩,冷哼一声:“朕看你就是太闲了!”
他可巴不得阿樱每日都来上朝!
夏樱随着文武百官一同行礼,起身时,正对上皇帝意味深长的目光。
夏元帝指尖轻点御案,“战王妃,今日上朝,可是有要紧事?”
他余光扫过纹丝不动的楚宴川,心知肚明。
若非重大事宜,这丫头是懒得来听这群老狐狸打机锋。
夏樱执笏出列,“回陛下,臣确实有要事禀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