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,她什么都没说,转身去桌案前写下死因。
温悬壶和其他几位大夫各自上前检查,随后在纸上各自分别写下死因。
楚宴川将纸张一一展开,高声宣读:“张仵作,肉糜菜干粥含断肠草。”
“温医圣,断肠草中毒。”
“李大夫,断肠草致亡。”
“战王妃,断肠草中毒而亡。”
……
七张纸,七份结论,全部一致。
肖云澹突然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,众人还未反应过来,这个平日温厚的汉子已如猛虎般扑向妻子。
他粗粝的大手死死钳住妇人肩膀,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眼球布满血丝,
“毒妇!今早那粥是你亲手熬的!你竟让我……让我亲手喂娘喝下毒粥!”
“云澹!”
妇人脸色煞白如纸,突然发现哑穴已解,尖声哭嚎,
“我是你三书六礼娶进门的正妻啊!我怎会害婆母?我有什么理由……”
“理由?”
肖云澹从牙缝里挤出冷笑,“前日你还咒娘老不死,今日突然起早熬肉糜粥……”
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“我早该想到的,你根本没安好心!”
楚宴川玄袖一挥,暗处突然窜出数道黑影。
那几个先前煽风点火的“百姓”眼看形势不妙,正想转身逃走,就被按跪在地。
侍卫抬腿一踹,为首男子噗通一声跪倒。
“认识他吗?”楚宴川剑尖挑起男子下巴,寒光映出妇人惨白的脸,“今晨丑时有人见到你与他在城隍庙后私会。”
妇人浑身发抖,终于瘫软在地。
她疯魔般揪着自己散乱的鬓发:“是……是他逼我的!他说,不照他说的做就杀了我全家!”
“呸!”
那男人狠狠啐了一口血沫,狞笑道:
“反咬一口?当初是谁半夜摸上了老子的床,说肖瘸子满足不了你?是谁说要跟我私奔去西陵快活?”
人群如炸开的油锅。
有老者气得浑身发抖,孩童被母亲慌忙捂住眼睛,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摇头叹息世风日下。
“我…我没有,你瞎说!”
妇人面容扭曲,发疯似的扑上去撕打,却被侍卫牢牢架住双臂。
楚宴川剑锋一横直指男人,冷冽的嗓音压过喧嚣:“谁指使的?”
他昂首冷笑,露出染血的牙齿:“无人指使!我乃西陵勇士,为国报仇,天经地义!”
“报仇?”
楚宴川突然剑走游龙,寒光闪过,男子衣襟应声而裂。
一枚腰牌当啷落地,上面“丰和城守军”五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目。
“我认得他!他是从前的西陵陈校尉!”
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。
没想到西陵战败后,留了这样的棋子在城中。
楚宴川的声音如冰刀刮过每个人心头,“毒杀无辜之人,构陷战王妃,便是死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