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爹和大哥不在京中,女儿特意让厨房备了您爱的蟹粉狮子头!”
“嗳!好!闺女有心了!”
厨房里蒸汽氤氲,面香混着馅料鲜香扑面而来。
沈知鸢看着女儿熟练地擀皮包馅,笑弯了眉眼。
“阿樱都会包饺子了!真能干!”
只见夏樱纤指翻飞间,鲜虾三鲜馅的月牙饺、羊肉胡萝卜馅的麦穗饺在案板上列队。
最绝的是那几个藏着金锞子的福气饺,褶子都掐成如意纹。
“王妃这手法,我何时才能学会啊!”满喜捏着个元宝饺惊叹。
“师父(师姐),我们回来了!”
星回,温悬壶,莫清风三人踏着积雪进院,肩上还落着未化的雪粒。
得知他们刚从镇北侯府回来,夏樱赶紧询问:“外祖父与牧野表哥恢复得如何?”
温悬壶将药箱搁在缠枝牡丹的矮几上,笑道:“云大公子目力已恢复,今晨还认出了三十步外的鹊鸟。
镇北侯也很精神,非说要与我对弈三局!”
“那就好!”
夏樱闻言展颜,手上包饺子的动作不停:“等王爷回来就开饭!”
前几日她一有时间就会往返镇北侯府,对老将军的情况了如指掌。
忽然院外传来清脆的自行车铃声。
“姐姐!”
“四皇嫂!”
只见楚洛尘和凤小七各骑一辆簇新的自行车,车轮在雪地上轧出蜿蜒的痕迹。
凤小七那辆红得耀眼的车上还系着一个平安结,在风中欢快地跳跃。
夏樱望着这一幕,唇角不自觉扬起。
前世的一切恍如隔世,而今满堂灯火,亲人环绕,何尝不是她梦寐以求的烟火人间?
“娘,这是凤小七,我认的弟弟!”
她拉着凤小七来到沈知鸢跟前介绍道。
少年紧张得手指绞着衣角,鸦羽般的睫毛低垂,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。
这位可是姐姐的母亲啊!
他心跳如擂,满脑子胡思乱想:
她会不会嫌弃自己这个在刀尖上舔血的江湖人?
会不会闻到他身上洗不净的血腥气?
会不会讨厌自己?
沈知鸢却是眼前一亮,温柔地替他拂去肩头落雪:
“这孩子长得真俊!阿樱跟我提起过你,今日总算见着面了,一看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!”
乖巧·凤小七·懂事耳尖瞬间烧得通红。
姐姐的娘亲好温柔,说话时杏眼里含着暖暖的笑意,连眼尾淡淡的细纹都显得格外亲切。
楚洛尘在一旁暗自腹诽:
将军夫人,您确定要用“乖”字形容这个小魔头?
您要是见过他拿敌人头骨当酒器,把仇家的皮剥下来做灯笼……
“既然那是阿樱的弟弟,不介意的话,以后就唤我一声娘吧!”
沈知鸢这话一出,少年猛地抬头,琉璃似的眸子泛起水光。
自幼被亲生母亲厌弃,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他,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母亲的温度。
夏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就像当初在风雪楼结拜时那夜一样。
“娘……”
俊美少年薄唇艰难地吐出一个字,整个人从脖子红到耳朵尖,眉间那点朱砂痣红得妖冶夺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