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厅内。
月贵妃纤细的手指紧紧绞着锦帕,绣着牡丹的裙摆随着她来回踱步而翻飞。
凤眸盈满焦虑,时不时望向紧闭的厢房方向。
“月儿。”
夏元帝放下茶盏,语气无奈中带着化不开的宠溺:
“你晃得朕眼都花了。”
月贵妃这才停下脚步,却仍是坐立难安:“陛下,臣妾这颗心七上八下的......”
“朕知道。”
夏元帝轻叹,将她拉至身侧坐下,宽厚的手掌将她微微颤抖的柔荑包裹其中,
“老将军戎马一生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?区区一个恶核,岂能奈何得了他?”
月贵妃抿唇不语,目光落在夏元帝的龙袍上。
上面还沾着未干的墨痕,显然他听闻消息后连更衣都顾不上,便匆匆陪她出宫。
想到此处,喉间更觉哽咽:“陛下,臣妾只是怕......”
“怕什么?”
夏元帝打断她的话,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腕。
“有阿樱在,朕看阎王爷都不敢收岳父。”
夏元帝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。
月贵妃终于展颜,颊边梨涡若隐若现。
夏元帝趁机将温热的茶盏递至她唇边:
“喝口茶定定神。若岳父醒来见你这般模样,怕是要骂朕没照顾好他的掌上明珠。
你爹可一直记恨朕拱了他精心养护的小白菜!”
“陛下!”
月贵妃娇嗔一声,双颊绯红。
不远处,云家兄妹恨不得将头埋进茶盏里。
云景逸盯着青瓷纹路念念有词:非礼勿视,非礼勿视!
云蓁蓁在心里的小人疯狂呐喊:
妈耶!不止表哥表嫂好甜!原来皇姑父严肃的龙颜也会为姑母化出这般温柔神色!
月贵妃接过茶盏,指尖不经意触到帝王的手背,这才发现他的手心竟也微微发凉。
她怔了怔,抬眸望去,只见夏元帝虽面色如常,可那双锐利的龙目却始终紧盯着厢房的门扉。
原来......他也在担心。
月贵妃心头一暖,轻轻靠向他的肩膀:“陛下说的是,是臣妾失态了。”
夏元帝顺势揽住她的肩,低声道:
“待岳父痊愈,朕陪你去护国寺还愿。你不是一直想尝尝寺里的素斋?”
“嗯,谢谢陛下。”
窗外,一树寒梅被风吹落几瓣,恰好飘进窗棂,落在月贵妃的发髻间。
夏元帝伸手拂去那抹嫣红,指尖流连的温柔,与寻常百姓家疼惜娘子的郎君别无二致。
厢房的门终于缓缓开启,夏樱略显疲惫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。
她的额发已被汗水浸湿,手术服上还沾着些许血迹。
“阿樱,累不累?”
楚宴川一个箭步上前,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她额角的汗珠。
他第一句问的不是手术结果,而是她的状况。
周围都是自家人和亲信,楚宴川已经懒得遮掩双腿痊愈的事情。
夏樱展颜,微微一笑:
“手术很成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