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归墟越界(2 / 2)

一声冰冷的、仿佛来自亘古星空的冷哼,从古道意志化身模糊的口中发出。

面对这足以撕裂星域意志的反扑,祂非但没有退缩,那双星云之眸中的冰冷反而更甚,流转的星辰轨迹瞬间稳定下来,并且变得更加复杂、深邃,推演的速度提升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!

“区区…残响…也敢…在吾域…咆哮?”

冰冷的声音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漠然与…**不屑**!

祂那波动扭曲的光影双臂缓缓张开,如同拥抱整个星域。

深井之中,那双星循环体系的光芒瞬间内敛,由外放的炽盛,化为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恐怖的…**蓄力**!新生星核的玉润光辉与归墟星核的银灰光芒彻底交融,不分彼此,形成一种混沌未开般的、孕育着终极伟力的…**原初奇点**!

环绕的九根暗金巨柱,柱体上所有残存的星纹,连同柱体本身,都开始燃烧!不是能量的燃烧,而是…**法则本源的献祭**!柱体在金色的火焰中变得透明,释放出最后、最纯粹的秩序与空间本源之力!

整个古道中枢,所有刚刚被修复的空间结构、所有跃动的光尘、所有奔涌的能量脉络…一切的一切,都在这股意志的统御下,开始共鸣、震颤,向着深井、向着古道意志化身…**坍缩**!仿佛整个星域的核心,都要凝聚于那一点!

“古道…即吾…”

“吾意…即…天意!”

“以星域…为印…”

“镇!”

冰冷的宣告,如同最终审判的落锤!

随着“镇”字出口,古道意志化身那由光芒构成的身躯,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!祂的身影在光辉中变得模糊、拉伸,仿佛要彻底融入那坍缩的古道本源之中!

祂抬起那由五色本源凝聚、此刻光芒刺目到无法直视的手指,对着星域边缘,对着那咆哮着冲击九柱囚笼的古老意志源头,对着那正在褪色、却因反扑而再次变得汹涌的黑潮核心…**隔空…按了下去**!

这一次,不再是无声的涟漪。

而是…**一印**!

一枚无法用言语描述其形态、其大小的…**印记**!仿佛由整个坍缩的古道星域本源所化,由九柱燃烧的秩序所铸,由双星循环的终极伟力所凝!印记之上,隐约可见山川星辰、草木虫鱼、生灭循环的至理图景流转!

这印记出现的瞬间,时间、空间、法则…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!

它无视了距离,无视了那古老意志的咆哮,无视了即将崩溃的九柱囚笼…

如同命运本身,带着整个新生古道星域的全部重量、全部意志、全部存在的意义…

轰然…**镇压**…而下!

目标——归墟黑潮核心!以及那投射而来的、归墟深处的古老意志!

“不——!!!”

一个充满了极致惊怒、怨毒、乃至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的意念咆哮,猛地从黑潮核心炸开,瞬间席卷了星域边缘的每一寸空间!这意念之强,甚至让空间都出现了玻璃般的裂痕!

然而,这咆哮,在那一印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而无力。

印落!

无声。

却比宇宙大爆炸更加震撼灵魂!

星域边缘,那片被黑潮占据的破碎虚空…

如同被投入石子的镜湖,画面…**定格**了。

汹涌翻腾、正在褪色又因反扑而沸腾的黑潮,凝固了。

破碎的空间褶皱,凝固了。

崩裂的九柱星枢大阵的金色神辉,凝固了。

万界舟抛飞的碎片和残骸,凝固了。

甚至…那从归墟深处投射而来的、充满狂怒与惊惧的古老意志…也凝固了!

一切,都变成了绝对静止的…**背景板**!

唯有那枚由古道意志凝聚、整个星域坍缩而成的…**星域之印**,带着无可抗拒、无可违逆的绝对意志,缓缓地、却又无可阻挡地…**烙印**…在了那凝固的虚空核心!

烙印的刹那——

咔嚓!!!

一声清脆到极致、仿佛宇宙根基断裂的声响,在所有生灵的灵魂深处响起!

那片被凝固的、覆盖着黑潮的虚空,连同其中被凝固的归墟古老意志投影…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艺术品…

寸寸…**碎裂**!

无声的碎裂!

碎裂的空间碎片、凝固的黑潮碎片、被碾碎的意志碎片…没有爆炸,没有能量宣泄,只有一种存在被彻底抹除、法则被强行修正的…**虚无**!

一个巨大的、边缘流淌着混沌气息的…**空间空洞**,出现在星域边缘。空洞内部,只有最原始的、未被任何法则定义的…**虚空**!

归墟黑潮…连同其核心隐藏的那一丝古老意志投影…

被古道意志化身,以整个星域之力为印…**彻底…抹去**!

万界舟内,所有幸存者,包括死死抓住控制台的凌雪,都感觉灵魂仿佛被那无声的碎裂狠狠撕裂了一次,意识瞬间陷入一片空白,如同被抽离了现实。

古道中枢。

在那一印落下的瞬间,深井上方,古道意志化身那由纯粹光芒构成的身影,猛地爆发出最后、最炽烈的光辉!光辉之中,祂的身影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、凝实,仿佛要重新凝聚出实体!

然而,这辉煌仅仅维持了一瞬。

下一刻,构成祂身躯的五色本源光辉,如同燃尽的烛火,骤然…**黯淡**下去!光芒迅速消散,那刚刚清晰的身影轮廓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、虚幻!

环绕深井的九根暗金巨柱,柱体上燃烧的金色火焰瞬间熄灭。柱体本身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,光芒彻底黯淡,甚至散发出一种行将朽灭的衰败气息,仿佛耗尽了所有本源,随时可能化为尘埃。

深井之中,那双星循环的光芒也瞬间变得无比微弱,运转的韵律都迟缓了许多,如同透支了全部力量。

噗!

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。

古道意志化身的身影,在墨砚、青蒿绝望的目光中,在刚刚恢复一丝意识的小药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,彻底…**消散**!

化作最后几点微弱的、闪烁着五色光泽的星尘,飘飘荡荡,融入了下方光芒黯淡的双星循环之中,消失不见。

古道中枢,一片死寂。

只有双星微弱的光芒,如同风中残烛,无声地照耀着狼藉的地面,照耀着昏迷不醒的小药童,照耀着晶纹崩裂、气息奄奄的青蒿,照耀着挣扎着想爬起、却再次呕血的墨砚。

以及…星域边缘,那个巨大的、边缘流淌着混沌气息的…空间空洞。

还有那艘残破不堪、如同幽灵般漂浮在空洞边缘的…万界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