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天看你吃了胃药。”沈屹靠在旁边的墙上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，语气很轻，“猜你可能经常胃疼，就提前晾了点热水。”
温阮看着手里的保温杯，心里的疑惑更重了。昨天她胃疼，偷偷在客厅吃了片胃药，以为沈屹在客房没看见，没想到他不仅看见了，还记在了心里，甚至提前备好热水。
这个沈屹，好像太“贴心”了点。
她想起这几天的事——他主动修抽屉，帮她应付母亲，记得她不吃香菜，现在又提前备好热水，甚至还帮她改策划案。这些细节，哪像个“协议老公”，反而像个相处了很久的伴侣。
“沈屹，”温阮放下保温杯，抬头看向他，眼神里带着试探，“你是不是……对我做过背景调查？”
她实在想不通，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，怎么会把她的习惯摸得这么清楚。除非他提前查过她，知道她的喜好，知道她的毛病。
沈屹听到这话，愣了一下，然后低头笑了笑。他的笑很淡，嘴角只勾了一下，却比平时多了点暖意。他转身走向厨房，拿起刚才温阮用过的碗，放进水槽，打开水龙头。
水流“哗哗”地响，他一边洗碗，一边说：“侦察兵的职业习惯。”
“职业习惯？”温阮没明白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在部队的时候，要记住队友的习惯，比如谁对什么过敏，谁有老毛病，这样出任务的时候才能互相照顾。”沈屹的声音透过水流声传过来，很清晰，“看到你的胃药，就记住了；听到你说不吃香菜，也记住了。不是什么背景调查，就是习惯。”
温阮坐在沙发上，盯着沈屹洗碗的背影，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。她因为恐婚，对所有人都带着点警惕，连沈屹的体贴，都觉得是“别有用心”，可其实，对他来说，只是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。
“对不起。”温阮小声说，有点愧疚，“我不是故意怀疑你的。”
沈屹没回头，只是“嗯”了一声，继续洗碗。水流声停了，他拿起抹布，把碗擦干，放进碗柜里。动作很熟练，像做过很多次一样。
温阮看着他的背影，想起他手背上的疤痕，想起他行李包里的军绿色布料，心里对他的过往又多了点好奇。侦察兵的生活是什么样的？他经历过什么，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？
“你在部队的时候，是不是经常照顾队友？”温阮忍不住问，想多了解他一点。
沈屹关了厨房的灯，走回客厅，坐在沙发上，拿起刚才的策划案，翻到有笔记的那一页：“嗯，以前有个队友，跟你一样，一加班就胃疼，每次出任务，我都会提前备点热水。”
他的语气很轻，提到“队友”时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温阮没敢多问，她能感觉到，那个队友对沈屹来说，可能是个不愿多提的人。她低下头，看着策划案上的笔记，指尖轻轻拂过沈屹写的字，心里的警惕又少了点。
这个“协议老公”，好像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。他冷漠的外表下，藏着细心和温柔，只是这些温柔，都裹着一层“职业习惯”的壳，让人看不透。
“时间不早了，你早点休息。”沈屹合上策划案，放在茶几上，起身走向客房，“明天还要上班。”
“嗯，你也早点休息。”温阮说，看着他走进客房，关上门。
客厅里只剩下落地灯的光，暖黄的光落在策划案上，沈屹的笔记清晰可见。温阮拿起策划案，翻到誓词部分，看着他写的“加新人故事”的建议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她想起刚才喝的热水，想起那碗没放香菜的鸡汤面，心里突然觉得，这场协议婚姻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。甚至，她有点期待，能多了解一点这个“兵痞”的过往，多看看他冷漠外表下的温柔。
只是，这个“侦察兵的职业习惯”，真的只是习惯吗？温阮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睡不着，脑子里全是沈屹的话。她总觉得，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，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。
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，老城区的路灯亮着，昏黄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落在枕头上。温阮盯着那片光，心里的疑惑和期待，像藤蔓一样缠在一起，让她一夜都没睡好。
她不知道，这个看似简单的“职业习惯”，背后藏着沈屹不愿提及的过往，也不知道，她对他的好奇，会成为他们双向治愈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