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让楚风窒息的是对方掌心的古玉——和他胸口那枚残片严丝合缝,连裂痕的走向都分毫不差。
“我是初代楚风。”老人空洞的眼窝转向他,“千年前为镇灵灾,以自身为基建母渊。”他枯瘦的手指抚过古玉,“可我见不得后来者重蹈覆辙,便分裂出十二个分支,想找条’无人牺牲‘的路......”他突然笑了,笑声里浸着化不开的苦涩,“执念越深,系统越疯。
最后我成了自己造的’神‘,困在这里,等那个叫’小风‘的孩子。“
楚风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想起方才融合十二段记忆时,有个“他”在实验室跪了三十年,解剖自己眼睛前最后写的日记:“妈妈,我好像迷路了”;有个“他”抱着爱人跳进熔炉前,在对方手心画的小太阳。
此刻心焰瞳虽已返璞归真,却还是烫得眼眶发酸。
“你错了。”他声音发哑,伸手扯下染血的衣襟,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——那是母亲当年在火海里,用碎玉划开他襁褓时留下的,“不是要避开痛苦......”他摸出贴身藏着的血布,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,还沾着焦味;又摸出无字书残页,苏月璃熬夜抄的《葬经》批注还在上面洇着墨痕,“是有人愿意陪你痛。”
他将两样东西轻轻抛向裂口。
血布展开时,里面裹着半块烤糊的米糕——那是母亲最后一次给他做的早饭,“留着,饿了吃”;无字书残页被风掀起,露出苏月璃用红笔圈的句子:“考古不是修复器物,是修复人心。”
“你要找的答案不在未来。”楚风咬破指尖,精血在半空凝成赤红的光,“在过去。”他抬手画下,笔锋走处,空气里腾起热浪,“回家。”
“家......”老人盲眼里渗出鲜血,顺着沟壑纵横的脸往下淌,“我忘了这个字怎么写......”他颤抖着抬起手,像是要触碰楚风的脸,又像要抓住飘在空中的血布,最终化作一道金光,没入楚风眉心。
“轰——”
青铜巨门在远方轰然洞开。
门内涌出的风卷着细沙,在楚风脚边凝成一行小字:“终焉殿开启,时限七日。”
楚风低头,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浅淡的印记,像被羽毛扫过的温度。
他伸手去摸,指尖碰到眉心时,还残留着初代楚风融入时的灼热,像极了母亲当年在他额头盖的热吻。
裂口前的空气仍在震颤,楚风眉心残留着白袍人融入时的灼热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