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何?”雪狼的声音像闷雷。
楚风指腹蹭过藤叶,叶脉在指肚上压出浅痕:“民国时用这东西驱下水道的流寇。
藤汁遇湿发酵,会生生物电场。“他笑了笑,”咱们的特工现在全身是汗,碰着这味儿......“
雪狼攥紧雷公藤,转身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阳台的竹帘哗啦响。
当夜子时,后巷的路灯忽明忽暗。
那个被注射了神经抑制剂的特工踉跄着钻进下水道,他的意识像浸在浑水里,只记得要往“亮的地方”走——那是净火会植入的指令。
潮湿的管壁蹭着他的脸,他摸黑往前挪,直到摸到主排水渠的铁栅栏。
“到了......”他含糊地嘟囔,从怀里掏出微型燃烧装置。
指尖刚要按下开关,一阵刺痒从手腕窜上来。
他低头,看见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,像被无数蚂蚁啃咬——那是雷公藤发酵的汁液混着他的汗液,触发了过敏反应。
他惨叫着摔倒,燃烧装置“骨碌”滚进水里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。
与此同时,整段管道发出闷雷般的轰鸣。
水流带着发酵的气体逆向冲去,撞在井壁百年的铁锈层上,硫化反应腾起的气浪震得管壁嗡嗡响。
这声波顺着地脉传开,撞在九宫节点的镇秽铃上——七口古井同时震颤,铃音叠成一张无形的网,将特工牢牢困在原地。
黎明前,环卫工老陈打开井盖检查。
晨雾里,他看见个人蜷在管道角落,手腕上的青筋暴起,像爬满了蛛网。
老陈吓得倒退两步,差点摔进旁边的积水坑:“小张!
快来!
井里......井里有个人!“
阿蛮赶到时,特工还在昏睡。
他蹲下身,指尖搭在对方腕脉上,闭目良久才睁开,眼底浮起一层阴翳:“他的记忆......”他松开手,指腹上沾着点黏糊糊的东西,在晨光里泛着暗紫,“被路吃掉了。”
楚风站在阳台,望着初升的朝阳。
破妄灵瞳下,地底光脉正缓缓改道,像条红色的蛇,将那片被污染的区域层层缠住,渐渐裹成个茧。
他轻轻吹散茶面的浮叶,茶雾里浮出句话:“有些牢笼,不用关人,只须让人继续走路就行。”
井口边缘,一滴冷凝水缓缓滑落。
它坠进黑暗前,在锈铁上拖出道弯弯曲曲的痕迹,像个正在闭合的句号。
而在老城区最北边的废弃岗亭旁,流浪猫阿黄正舔着爪子。
它突然竖起耳朵,望着岗亭水泥缝里钻出的几缕黑气,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。
风掠过岗亭顶的铁皮,发出类似猫叫的尖啸——只是这声,比寻常猫叫,慢了半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