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想起今早楚风塞给她的小瓶:“如果有异常,把这个抹在孩子画具上。”
“敌方信号!”灰鸦的通讯突然插入,背景音是电流杂音,“他们带着强磁干扰器,十分钟后到!”
楚风站在邮局对面的老槐树上,破妄灵瞳里,地底的菌丝网络正随着石门的开启泛起涟漪。
他摸出兜里的铜片——那是半月前从筒子楼墙缝里抠出来的,此刻正微微发烫。
“阿蛮,带孩子去社区卫生室。”他对着对讲机说,声音轻得像怕惊着风,“月璃,把蜡笔给雪狼。”
雪狼从房顶上跃下来时,带落几片槐树叶。
他弯腰捡起小男孩的蜡笔,指腹在笔杆上轻轻一按——楚风昨晚用针管注入的生物导电素,正随着孩子指纹里的油脂慢慢渗透。
“叔叔,我的蜡笔......”小男孩追过来,被阿蛮半蹲着拦住。
阿蛮没说话,只是用苗银耳坠蹭了蹭孩子的鼻尖,孩子立刻咯咯笑起来。
夜幕降临时,废弃邮局废墟被警戒线围了起来。
灰鸦缩在对面楼顶的广告牌后,战术望远镜里,三个穿黑风衣的人正从面包车后备箱搬设备。
“启动干扰器。”为首的男人看了眼手表,喉结动了动。
下一秒,整座废墟突然亮如白昼。
楚风站在老槐树下,破妄灵瞳里,地底的菌丝像被点燃的导火索,顺着蜡笔残留物的方向疯狂生长。
石门上的符文逐一亮起,不是金色也不是红色,而是带着点暖黄的乳白——那是千万个普通人的记忆,在菌丝网络里熔成了液体。
“轰——”
石门开始融化。
不是炸裂,是像块被烤化的糖,符文在熔浆里飘了飘,然后重新排列成“止”字。
强磁干扰器的电流刚触到熔浆,就像被扔进了黑洞,连杂音都没留下。
三个男人同时捂住脑袋。
他们听见了,在意识最深处,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说:“回家吧,天要亮了。”
黎明时分,楚风蹲在废墟前。
新砌的水泥墙还带着湿气,小男孩攥着半块烤红薯跑过来,鼻尖沾着灰:“叔叔,我画得对吗?”
楚风摸了摸他的头。
孩子的头发软得像蒲公英,他想起阿蛮说的那些记忆碎片——1937年的泥瓦匠临终前摸了摸未完工的石门,1958年的清洁工在砖缝里塞了颗玻璃弹珠,1982年的邮差往通风口里放了粒槐树种子......
“对。”他说,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春风掀起他的衣角,新砌的水泥墙突然轻轻起伏,像有呼吸。
远处钟楼的铜铃被风吹响,一只花斑老猫跃上断墙,对着天空眨了眨眼。
老周扛着扫帚来收拾现场时,晨露正顺着扫帚把往下淌。
他弯腰捡碎砖,指尖碰到扫帚顶端的竹节——那里竟钻出簇嫩绿的新芽,叶片细长如眉,叶尖还挂着粒露珠,在晨光里亮得像颗星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