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风笑了,把相机镜头转向西边的晚霞:“告诉雪狼,把三中西墙的通风井撬开。”他摸出个小布包,里面装着碾碎的孔雀石粉,“撒点这个——民国工匠用来养地脉的,猫闻得懂。”
深夜十一点,老巷子的路灯次第熄灭。
两个戴防毒面具的身影从垃圾车后闪出来,喷雾器的金属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当第一缕淡绿色雾气飘向蹲在井盖旁的橘猫时,地下突然传来“咕噜”一声——像是谁打翻了水缸。
空气里的湿度瞬间飙到百分之九十。
楚风站在对面楼顶,破妄灵瞳里,埋在地下的陶瓮正随着水流震动,低频声波像张看不见的网,漫过每只猫的耳朵。
橘猫的尾巴突然炸成毛球,它仰头发出声尖啸,紧接着是第二声、第三声——短促、清亮,像极了铜哨划破夜空的脆响。
所有猫同时转头。
最东边那只独眼老猫弓起背,前爪在墙上拍出三声闷响;巷口的三花猫原地转了个圈,把蹲守的位置让出半尺;连总缩在快递箱里的小奶猫都支棱起耳朵,歪头盯着喷雾器男的脚。
喷雾器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两个身影连滚带爬往巷口跑,却在转角处被十几只猫堵住了路——它们蹲成半圆,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像星星。
楚风把保温饭盒往怀里拢了拢,饭盒里的小米粥还温着。
他望着猫群围出的守卫圈,灵瞳里最后一线金光慢慢敛去。
该放手了,他想,有些岗,早就不需要人守了。
转身时,脚边传来“叮”的一声。
一只巴掌大的小花猫正用爪子拨弄半块锈铁片,铁片撞在青石板上,发出“梆、梆、梆”的轻响——像极了巡更人敲梆子的节奏。
老巷子的风卷着猫毛往深处去。
隔着三条街,一栋爬满常春藤的百年筒子楼突然传来“咔嗒”一声。
新换的防盗门锁芯里,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