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月璃的手机同时震动。
灰鸦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:“境外那伙人在黑进市政系统,往避难图里塞假岔道。
他们想让救援队困死在里面,再趁机摸进去——“
“别派人引路。”楚风的声音从苏月璃身后传来。
她转身时,看见他撑着黑伞站在雨里,破妄灵瞳下,洞口的雾气泛着淡金色光纹,像无数双透明的手在编织路径。
“让人把那张蜡笔画复印十份。”楚风把伞倾向苏月璃,自己半边肩膀浸在雨里,“贴到各小学门口,写’哪位小朋友能接着画下去?
’“他望着洞口翻涌的雾气,嘴角微扬,”有些路,得孩子们自己画出来。“
次日清晨,警局接待室的桌子被二十多张画堆满。
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踮着脚,举着张画纸喊:“我补了通风口!
奶奶说她小时候走这里,闻到风里有桂花香!“穿背带裤的男孩红着脸把画推过去:”我爸爸说这里地板会响,是爷爷用旧门板铺的!“最上面那张用蓝色彩笔圈了块区域,歪歪扭扭写着:”妈妈说这里不能去,爷爷死在这。“
老消防员老王捏着这些画钻进洞口时,雨刚好停了。
他用手电筒照着画纸:“按娃娃们标红的地方走。”光束扫过墙面,砖缝里突然渗出淡绿磷光,像一双双眼睛依次睁开。
“这儿!”跟在后面的年轻队员踢到块松动的砖,“咔”地露出个巴掌大的通风口,桂花香混着青草味涌进来。
七个小时后,最后一个孩子被抱出洞口时,所有人都听见石壁传来“咔嗒”轻响。
转头看时,塌陷的洞口正缓缓合拢,裂缝像被无形的手缝合,只留下块平整的青石板,上面还沾着半片孩子的蜡笔碎屑。
楚风站在二楼窗前,听着雪狼的汇报,手中的茶杯里,沉淀的茶叶突然缓缓游动。
他垂眸望去,深褐色的茶汤里,茶叶竟排成个箭头,指向东南方。
“月璃。”他放下杯子,转身时看见苏月璃抱着个褪色的木箱站在门口,箱盖没关严,露出半页泛黄的纸角,“我爸的旧书房...该整理了。”
楚风接过木箱时,目光扫过那页纸角。
上面的字迹模糊,却让他想起水厂爆炸现场,陈守义临死前塞给他的纸条——同样歪歪扭扭的笔画,同样带着股陈年老砖的土腥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