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鸦的紧急呼叫是在凌晨三点。“他们要炸老档案馆!”对讲机里的电流声刺得人耳朵疼,“用的是老式雷管,电子设备查不出来。”
楚风拍醒还在整理震动图谱的苏月璃:“带小舟。”
面包车在城区外围狂奔时,小舟突然抓住楚风的手腕。
他的掌心全是汗,却凉得像块玉:“左边!
第三棵树后面有’冷铁‘味。“
“冷铁?”苏月璃踩下刹车。
“就是......”小舟皱着鼻子,“心跳停了的声音。”
树根下的空洞里,伪装成景观石的雷管箱被挖出来时,金属表面还沾着潮土。
灰鸦用战术刀挑开引线,抬头时额角全是汗:“再晚半小时,档案馆地下的民国档案就没了。”
庆功会设在文保中心顶楼。
苏月璃举着可乐碰杯,玻璃杯相碰的脆响里,她望着台下正在教联防队老兵摸地板的小舟,轻声说:“我们以前靠眼睛看破虚妄,现在他们靠耳朵听见真实。”
楚风没说话。
他望着窗外,小舟正被穿碎花围裙的母亲牵着手回家。
路过那面涂鸦墙时,孩子突然停下,伸出手轻轻抚摸火柴人的眼睛位置。
“这里,本来就不该亮。”童声清亮,像片落在水面的月光。
楚风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想起父亲那枚巡更铃,想起墙上逐渐燃烧的火把,想起小舟神经里那张由震动织成的网——有些人,天生就在黑暗里点灯。
深夜,楚风回到老房子。
阁楼的木梯吱呀作响,他翻出父亲留下的旧木箱,霉味混着檀香味扑面而来。
箱底压着块蓝布,掀开时,半寸青褐的金属从积灰里露出来,像是某种青铜器的纹饰。
他的手指悬在上面,没碰。
窗外的月光漫进来,照着那抹青褐,像照着颗沉睡的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