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镀银铜丝。”他伸手敲了敲柱子,指节发疼,“用现代建材当引子,布微型阵法。”检测仪突然发出蜂鸣,屏幕上的波形图像被风吹乱的线,“低频震荡波,在给记忆场‘调频’。”他冷笑,“他们不是要毁井,是要把井变成发射塔,往活人脑子里灌假记忆。”
深夜的井口飘着薄雾。
楚风蹲在井边,把父亲的老工作证、一杯家属院的井水、还有那块锈得连“楚青山”三个字都快看不清的值班牌,依次摆在青石板上。
三十六盏油灯被他一盏盏点亮,火苗在风里摇晃,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“第一班,赵有财。”他声音不大,却像敲在青铜上,“一九五八年七月十五,接井。”
井底传来“咕噜”一声,像有人在喝水。
“第二班,周铁山。”他指尖掐进掌心,“一九六三年腊月初三,接井。”
井口的雾气突然凝成漩涡,往井下钻。
“第三班......”他喉咙发紧,摸出那张湿透的日志残页,“楚青山。”
“轰——”
井底炸响,像有块巨石被人从
楚风的破妄灵瞳里,原本交织的蓝金光脉突然裂开道黑纹,像条活物似的往四周爬。
他踉跄两步,扶住井栏,指甲缝里渗出血来——那黑纹的气息,和灰鸦体内残留的控魂印记,一模一样。
“风哥?”苏月璃举着相机跑过来,闪光灯晃得他眯眼,“拍到了!
井壁有东西在动——“
“收灯。”楚风突然转身,把残页塞进怀里。
他盯着灰鸦站的方向,那人正弯腰捡掉在地上的骨铃,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。
“今天先到这儿。”楚风扯了扯领口,伤口的血已经浸透衬衫,“都回去歇着,明天再查。”
灰鸦张了张嘴,又闭上。
他弯腰捡起骨铃,指尖在铃身上轻轻一擦,像在擦什么看不见的脏东西。
楚风没再看他。
他低头盯着井里晃动的灯影,想着刚才那道黑纹,想着灰鸦眼底的慌乱,想着父亲说“他们在篡改起点”时扭曲的脸。
夜风卷着灯油味灌进领口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工作证,证壳上父亲的照片被磨得发亮。
有人,急着让老工人们忘了他爸。
而这个人,可能就在他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