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换它想逃。”楚风舔了舔嘴角的血,盯着怀里的灯。
刚才灯焰触碰他时,他分明感受到一种类似“解脱”的情绪,像被关了千年的鸟终于看见笼子开了。
话音未落,雪狼的冰墙突然传来刺耳的刮擦声,像指甲在金属上磨。
灰鸦的呻吟从冰墙后传来,楚风回头,正看见灰鸦缓缓睁眼——那双眼睛本该是冷硬的灰,此刻却泛着诡异的紫,像被人灌了两滴毒汁。“信号塔......接收到了。”灰鸦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,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,指向祭坛方向,脊椎上的奴契链红得发亮,“他们要......”
“走!”楚风猛地背起灰鸦,昭明灯在他怀里发烫。
他记得古籍里说过,灯焰的召唤波能唤醒所有被烙下奴契的人,刚才那道赤红光柱,怕是把方圆百里的灯奴都惊醒了。
阿蛮已经收起骨钉,苗刀出鞘护在队尾;雪狼冰墙再碎,他反手甩出冰棱封死来路;苏月璃拽着楚风胳膊往排水渠跑,发梢沾了岩浆的火星,她却顾不上拍。
通道越来越窄,头顶的滴水声突然变密。
楚风背着灰鸦挤过一道石缝时,后腰被凸起的岩石硌得生疼。
他下意识回头,却在石缝的反光里看见——祭坛那具无头尸骨的左手,不知何时抬了起来,骨指关节“咔嗒”作响,正对着他们逃离的方向。
主排水渠的潮气裹着霉味扑过来时,楚风数了数人数。
阿蛮在最前探路,雪狼断后,苏月璃扶着他,灰鸦还在他背上抽搐。
刚才在通道里,他们遇到了三具从墙里爬出来的干尸,指甲长过指节,嘴里喊着“守灯人”——现在那三具尸体还在后面撞墙,声音像闷鼓。
头顶管道的滴水声突然变沉,像有人在敲漏钟。
楚风摸了摸怀里的昭明灯,灯焰已经弱了些,却仍在他心口跳着,像活物的心跳。
他不知道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,但他知道——那具尸骨抬起的手,还有灰鸦脊椎上的奴契链,都在说,这场和灯的纠缠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