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要取,手腕突然被雪狼攥住。
雪狼的掌心带着昆仑雪山的寒气:“脚下有逆流。”楚风低头,果然见那枚金指骨下方的地砖正渗出黑雾,形状像被襁褓裹着的婴儿。
他冷笑一声,从袖中摸出枚铜钱——是半月前在文物局副局长私宅的养尸缸旁捡的,表面刻着“长生无垢”四字。
铜钱抛入黑雾的瞬间,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。
黑雾剧烈翻滚,露出的血光,“用新生儿的魂魄喂灯,难怪昭明灯的光......”他没说完,突然咬破指尖,血珠滴在阶梯顶端的凹槽里。
血色顺着玉纹蔓延,整座阶梯突然变成了活的。
楚风眼前闪过画面:暴雨倾盆的山村老宅,祠堂前跪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,怀里的婴儿正攥着她的衣角。
戴青铜面具的男人手持玉刀,刀尖点在婴儿天灵盖:“只有早夭之胎能承载灯影。”
“他才三个月!”女人哭到声音发哑,“能不能换个孩子?”
“换谁?”面具下的声音像刮过石碑,“你丈夫是守灯人最后一脉,你儿子是唯一的容器。”
画面最后定格在婴儿脸上——眉心一道金纹闪过,和楚风此刻左眼的金芒一模一样。
“轰!”阶梯突然崩塌。
苏月璃拽着楚风往后退,碎石擦过他耳尖,划出道血痕。
她喘着气看他:“你没事吧?”
楚风没回答。
他望着废墟里的残片,喉咙发紧:“如果我不是我妈亲生的......”他突然抓住苏月璃的手,“那我考历史系,捡漏古董,甚至今天站在这里,是不是都是别人写好的剧本?”
话音未落,他左眼的金芒突然暴涨。
那光扫过残墙时,一行简体字渐渐显形:“别相信任何回忆,包括这一段。”
楚风的瞳孔剧烈收缩。
他猛地转头,正看见灰鸦弯腰捡战术手套。
后者右手的食指在身侧轻微抽搐——那是长期握枪的人才有的神经反射,而这行字的笔锋,分明带着右手书写的惯性。
“楚风?”苏月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只看见灰鸦在整理装备,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楚风松开她的手,低头用鞋尖碾了碾碎石。
他能感觉到断息蛊的药效正在消退,心跳声像擂鼓般撞着胸腔。
撤离时,他故意踉跄了一下,手掌撑在残墙上——指尖触到的,是方才那行字的位置,还带着点未干的墨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