疤痕末端嵌着颗黑晶,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亮:“我不是叛徒。”他声音像生锈的刀,“二十年前我带回星陨墓的样品,被高层清洗记忆。
幽陵会把我改造成信标人,每次用能力都会泄露位置......“他突然扯开衣领,露出锁骨处的刺青——是扭曲的莫比乌斯环,”但我改了程序,每次上报坐标,传的是反追踪码。“
楚风的左眼突然发烫。
灵瞳自动展开意识扫描,他“看”到灰鸦的精神海分成三层:最外层是谎言编织的黑雾,中间层浮着带血的坐标纸,最深处有团幽蓝的光,像燃烧的信标。
“你撒谎......”楚风舔了舔干裂的唇,“但中间层是真的。”
灰鸦的喉结动了动,没说话。
变故发生在刹那间。
楚风的左眼突然刺痛如被针扎,视野扭曲成万花筒。
他“看”到苏月璃站在云海之上,脚下是座悬浮的青铜巨城,城墙上刻满他从未见过的符文。
她举着盏青铜灯,灯芯燃着幽绿的火,而脚下深渊里,无数光点在升腾——是残魂,每个残魂都穿着守灯人的玄色长袍,齐声低语:“薪尽火传,非我即你。”
画面骤然破碎。
楚风猛地捂住左眼,指缝间渗出金红的血。
他能感觉到灵瞳在蜕变,像有把刀在眼球里搅动,疼得他额头抵在膝盖上,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:“这是......登堂入室的代价......”
“楚风!”苏月璃抓住他颤抖的肩膀,银眸里全是慌。
“外面有车。”雪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带着野兽般的警惕,“无牌,黑色,车顶有天线。”
楚风猛地抬头。
他的左眼还在渗血,但灵瞳的视野里,百米外的越野车正缓缓停下,天线转动的频率与横梁上的黑绳产生共振——那是在定位。
“你们先去后山。”楚风抹了把脸上的汗,从怀里摸出枚铜钱,“阿蛮的罗盘借我,雪狼带月璃走,灰鸦......”他看向墙角的男人,“你要是真的,就护好他们。”
“你要做什么?”苏月璃攥住他手腕,“你现在状态......”
“布阵。”楚风扯出个苍白的笑,从腰间摸出考古铲,刃口在掌心划出血线,“用我的血当引子,把他们引过来。”他的左眼金芒大盛,右眼的眼皮突然动了动,像有什么要挣开束缚,“月璃,等我右眼睁开......”
他没说完。外面传来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,很近,很近。
苏月璃咬着唇,突然踮脚吻了吻他额头的血:“我在山顶等你。”她转身拽起阿蛮就跑,雪狼庞大的身影护在最后,灰鸦看了楚风一眼,跟着出了门。
地窖里只剩楚风一人。
他跪在青砖上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,在地面画出复杂的纹路。
左眼的金芒映着右眼的黑暗,像两盏不同世界的灯。
“阴阳簿......”他盯着墙角那块浮现古篆的青砖,轻声说,“等我。”
门外传来脚步声,很慢,很沉。
楚风的右手按在青砖上,鲜血渗入砖缝的瞬间,那些流动的古篆突然亮了起来,像被点燃的引信。
他的右眼猛地睁开——没有金芒,只有纯粹的黑,深不见底的黑。
“来了。”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