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身高近两米的男人蹲下来,鼻尖几乎贴在地面,“血锈味混着松脂香...和昆仑谷里炼地听傀的味道一样。”他攥紧拳头,指节发出脆响,“那些被献祭的魂,会被困在地脉里当活雷达。”
苏月璃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她摸出腰间的考古队证件,刚要说话,却被楚风抬手拦住。
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,逆光的轮廓像把出鞘的刀:“上报会打草惊蛇。”他伸出手,掌心向上,“他们敢动这座墓,是笃定守陵人断代百年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。“
海风突然卷起满地落叶。
苏月璃睁大眼睛——那些本该被吹向悬崖的枯叶,竟逆着风势盘旋上升,在楚风掌心上方聚成漩涡。
下一秒,漩涡“啪”地散开,落叶悬浮在空中,清晰勾勒出山脉走向、河流脉络,连昭明灯里那道断裂的龙脊都分毫不差!
“我看不到风水。”楚风抬手接住一片落叶,叶脉在他掌心投下阴影,“但我能’摸‘到气运流动。”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谁在替我看风水?
是我娘留给我的这点根。“
“噗——”
阿蛮突然捂住嘴。
他怀里的护心镜“当啷”掉在地上,镜面原本光滑如镜,此刻却浮起血字:“女承母业,灯不照亲。”苏月璃刚要弯腰去捡,楚风后颈那点心火突然大亮!
众人眼前闪过残影:暴雨如注的夜晚,穿蓝布衫的女人跪在青石板上,怀里抱着个缩成小团的男孩。
她手中的昭明灯只剩豆粒大的光,却被她用掌心护着,嘴唇动得飞快:“若他日后睁不开眼,便让我这一生所学,替他看尽山河...”
“叮——”
苏月璃的考古图册突然自动翻页。
她低头望去,空白处不知何时多出个红色标记,歪歪扭扭写着“守灯人之寝”,旁边还画着盏小灯——和楚风后颈那点心火,一模一样。
“该走了。”楚风弯腰捡起护心镜,指尖擦过镜面上的血字,“他们等了百年,不差这一夜。”他走向停在崖边的越野车,晚风掀起他的衣角,露出后腰别着的洛阳铲,“但我娘等了我二十年,不能再让她等。”
苏月璃坐进驾驶座时,后视镜里的藤屋已经被暮色吞没。
她转动钥匙,车灯划破渐浓的夜雾,照见楚风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,后颈那点心火随着呼吸明灭,像盏在雾里飘着的灯。
“系好安全带。”她踩下油门。
越野车碾过碎石,向秦岭方向驶去。
车窗外,夜雾正从四面八方涌来,将前路染成一片混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