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穗想起他总夸自己,心里一动,从篓里把黑鱼捞出来递过去:“给你吧,看着你也怪可怜的。”
白钰眼睛一亮,接过来笑得眉眼弯弯:“秋穗你真是好人!我都不知道咋谢你了。”
他把鱼捧在手里,又把秋穗夸了一顿,说她心善又能干,将来谁娶了她准有福气。
秋穗被他说得脸红,拎着竹篓转身就走,心里却甜滋滋的。
她没瞧见,身后的白钰看着她的背影,嘴角的笑慢慢收了,眼里多了些算计。
农忙的最后一把谷子进了仓,村里的炊烟都比往日飘得悠哉些。
陈小满一沾床就不想动,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,酸痛从胳膊肘直钻到后脚跟。
她就那么直挺挺躺了一整天,连晚饭都是秋穗端到炕边的。
“妈,你真不起来活动活动?”
秋穗看着她眼皮都懒得抬的样子,有点担心。
“动不了,”陈小满懒洋洋地应着,“我这把老骨头硬扛了这些天,得让它歇会儿。”
她好多年没这么卖力干过农活了,起初几天累得沾枕头就睡,到后来麻木了,只靠一股劲撑着,如今弦一松,浑身的乏劲儿全涌了上来。
春芽在家歇了一天就坐不住了,天刚亮就去找大队长,非得要活计。
“大队长,田里的活儿忙完了,还有啥能搭把手的不?我这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大队长正蹲在晒场边抽烟,见她急火火的样,笑了:“你这丫头,比小子还能拼。行吧,山坡上的棉花树还有些需要打顶的,你和三婶子一起去吧!”
春芽高兴的去了,陈小满看她那股子精气神。
知道她是离婚回家,怕村里有人背后说闲话,一门心思就想多挣点工分,腰杆能挺得直些,也没拦着,随她去了。
反正棉花地里的活儿不算重,也累不着人。
陈小满在家又歇了几天,身上的乏劲渐渐缓过来了,就想着去市区一趟。
她记得上辈子就在这几天,发生了一件事情,让后来的王桂兰一家得益不浅,她准备去抢这个机缘。
还有?刘志能那一家子,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,前世他们把春芽害的那么惨,就算最后他们都死了,她也咽不下去这口气。
陈小满在家里歇够了,头天晚上把春芽和秋穗叫到跟前,“我去你大姑王桂兰家一趟,有点事要办,说不定得住两晚才能回。
你们俩在家好好看家,鸡记得喂,水缸别空着,秋穗多盯着点弟妹,春芽要是干活累了就歇着,别硬撑。”
春芽点头应着:“妈你放心去,家里有我呢。”
秋穗也跟着说:“知道啦妈,你路上小心。”
她们都没多想,只当陈小满真去走亲戚,压根没猜到她是要去市区找刘家的麻烦。
陈小满揣好钱和粮票,背着个旧布包出了村,先搭拖拉机到镇上,又转了长途汽车,折腾到晌午才到市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