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指尖，正在被周楚掌心的温度，一寸寸地暖回来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，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，瞬间将她包裹。
她看着周楚，看着他那双自始至终都深邃如夜空的眼睛，忽然明白了。
明白了那句“天，塌不下来”的底气，究竟源自何处。
“那……那我们现在怎么办？要不要发个公告澄清一下？”周若柠在那头兴奋地问。
“不用。”
周楚拿起自己的手机，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。
“澄清什么？现在没人会信。让他们闹，闹得人尽皆知才好。”
慕容千雪好奇地凑过去，看到周楚点开了一个视频网站。
首页最顶端，一个血红加粗的标题无比刺眼。
【全网首发！草本焕颜丸完整配方复刻！是神药还是骗局？主播带你揭秘！】
视频的封面，是一个表情夸张的年轻男人，他身后是一块白板，上面用红笔狂草着“焕颜丸配方”几个大字。
周楚点了进去。
视频里，一个网名叫“药哥小伟”的主播，正唾沫横飞地对着镜头展示一张照片。
“家人们！看到了吗？这就是草本焕颜丸的创始人，周楚！当初购买药材的清单！千真万确！是从润生大药房内部拿到的原始凭证！”
慕容千雪一眼就认出，那确实是周楚当初手写的那张药方，字迹都一模一样。
“这个主播……”慕容千雪蹙眉，“我有点印象，以前好像是个科普中药的，粉丝一直不多。”
“嗯。”
周楚指了指视频下方的账号信息。
“半小时前，十万粉丝。现在，五十六万，而且还在以每分钟上万的速度暴涨。”
视频里，那个叫小伟的主播情绪亢奋到了极点。
“家人们！我知道大家不信，没关系！光说不练假把式！”
“为了证明这配方的真实性，我现在就开直播！带大家去这家润生大药房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按照这个清单，现场抓药！现场制作！”
“让所有人都看看，周氏集团卖几万块一颗的‘神药’，成本到底有多低！今天，我就要把它的神话彻底打破！让所有人都用得起！”
“兄弟们！直播间不见不散！”
视频的评论区已经彻底引爆。
“卧槽！真的假的？主播牛逼啊！”
“支持主播！早就觉得那药丸是智商税了，坐等打脸！”
“已预约直播！干翻资本家！”
“润生大药房？我知道啊，就在我们市，是家百年老店了，他们流出来的东西，应该假不了！”
慕容千雪看着这些狂热的评论，刚刚放下的心，又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。
“他……他真的要去抓药制作，这没问题吗？万一……”
“假的，真不了。”
周楚关掉视频，神色没有半点变化。
“他越是这么卖力地表演，动静闹得越大，对我们就越有利。”
“这可都是免费的广告，还是全球直播级别的。”
慕容千雪愣住了。
免费的广告？
这明明是足以摧毁一个上市公司的商业事故，怎么到他嘴里，就成广告了？
周楚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，他点开了那个主播的直播间。
画面里，主播小伟已经出发，正举着自拍杆走在路上，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三百万，弹幕密集得几乎看不清人脸。
“家人们！我已经到楼下了！前面就是润生大药房！今天，我们一起见证奇迹！”
镜头一转，一块古色古香的牌匾出现在画面中，正是“润生大药房”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。
看到这里，慕容千雪的瞳孔微微一缩。
她想起来了。
这不就是当初周楚买药的那家药店吗？
她猛地看向周楚，发现他的嘴角，不知何时，竟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