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影厅，户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，让她滚烫的脸颊得到片刻喘息。
“送你回家？”周楚走在她身侧，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回家？
慕容千雪的脚步蓦地一顿。
她现在这个样子，怎么回家？
脑子里全是那句虎狼之词，还有电影里那些让人心悸的画面。
她无法想象，等会和周楚共处一室，会是怎样一种酷刑。
对他，也对她。
一个念头，疯了似的从心底冒了出来。
她清了清嗓子，逼着自己开口，声音却还是有些发飘。
“那个……我暂时不回去。”
周楚偏过头，黑沉的眼眸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，带着无声的询问。
慕容千雪的心跳骤然失序，眼神慌乱地避开他的注视，手指死死绞着包带。
“我……我约了老四。”
她把早就想好的谎言，硬着头皮抛了出去。
“老四？”
“就是之前帮我找美容药丸原材料的那个朋友，他说找到了一批品质特别好的药材，约我在附近聊聊。”
慕容千雪一口气说完，紧张到几乎忘了呼吸。
周楚没有说话。
他只是看着她，那目光深邃得像一口古井，仿佛能将她所有的心虚和谎言都吸进去。
一秒。
两秒。
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就在慕容千雪快要绷不住，准备坦白从宽的时候，他终于开了口。
“好。”
只有一个字。
慕容千雪怔住，抬头望向他。
“地址发我，结束了给我打电话，我去接你。”
周楚的语气很平静，听不出喜怒。
他抬手，似乎想揉她的头发，但手伸到一半，却又顿住，最后只是极轻地拍了拍她的肩。
“注意安全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慕容千雪松了口气，心底深处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。
他竟然……就这么信了？
还是说，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她要去见谁？
目送着周楚的车汇入夜色，慕容千雪才转身，朝着导航上的目的地走去。
……
车内。
周楚脸上的平静瞬间瓦解。
他单手握着方向盘，另一只手拿起手机，拨通了助理的电话。
“查一个叫‘老四’的人。”
他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跟慕容小姐有药材生意往来，我要他全部的资料，现在。”
挂断电话，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。
喇叭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。
他当然不信。
她那点演技，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，慌乱的眼神，泛红的耳根，绞紧的手指，每一个细节都在叫嚣着“我在撒谎”。
她宁可用这种拙劣的谎言骗他，也要一个人去做什么事？
电影院里他身体的反应，吓到她了？
还是……她嫌弃他了？
这个念头一起，一股暴戾的烦躁瞬间冲上他的头顶。
他猛地踩下油门，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