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头在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上，郑重其事地亲了一口。
慕容千雪被他这副又傻又激动的样子逗笑了，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。
是喜悦的，滚烫的泪水。
两人拿着b超单，重返诊室。
女医生看到结果，也由衷地笑了。
“恭喜，一下来俩，这福气可真不小。”
周楚咧着嘴，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，只会一个劲儿地说谢谢。
很快，医生脸上的笑容收敛，神情变得严肃。
“怀双胞胎是天大的好事，但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。”
她看着眼前这对年轻的准父母，沉声叮嘱。
“双胎妊娠的风险，远高于单胎，整个孕期都要格外注意营养和休息。”
“每一次产检，都必须准时，一次都不能落下。”
医生的声音，如同一盆冷水，将两人从巨大的喜悦中浇醒。
现实，带着它的重量，重新落回了地面。
“怀双胎的妊娠反应，通常会比单胎更严重。”
“孕早期的呕吐、乏力，到了孕中晚期，随着子宫增大。”
“压迫症状也会更明显，比如呼吸困难、下肢水肿、腰酸背痛等等。”
“还有，双胎妊娠发生妊娠期高血压、糖尿病的概率也更高。”
“早产的风险也大大增加。”
医生每说一句，周楚的心就往下沉一分。
他脸上的傻笑彻底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凝重。
他拿出手机，解锁，点开备忘录。
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。
将医生说的每一个字，都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，仿佛在记录一份最高等级的军令。
“营养方面要格外加强，尤其是铁和钙的补充。”
“休息一定要保证，从现在开始，就不能再劳累了。”
“产检一次都不能落下，我们会根据你的情况，增加检查的频率。”
周楚把手机递给慕容千雪。
“老婆，你也存一份，我们一起记。”
慕容千雪看着备忘录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，刚刚平复的心跳，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。
她不安地看向周楚。
周楚却握紧了她的手，掌心温暖干燥，源源不断地传递着安定的力量。
“别怕，有我呢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异常坚定，像一颗砸进地里的钢钉。
“医生说的这些，我们都注意，一样一样来，保证把咱们的宝宝养得白白胖胖的。”
从诊室出来，周楚的手虚扶着慕容千雪的腰，步子迈得极小。
生怕地面的一丝颠簸都会惊扰到她，那架势，仿佛她是什么一碰就碎的稀世珍宝。
坐进车里，周楚第一时间不是发动车子，而是拿出手机。
“得赶紧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爸妈！”
他先拨通了自己家的电话。
电话几乎是秒接。
“喂？儿子，怎么样啊？检查结果出来没？千雪身体没事吧？”
刘婉茹一连串炮弹似的问话从听筒里传来。
周楚清了清嗓子，故意卖了个关子。
“妈，你先坐好，扶稳了。”
“臭小子，快说！急死我了！”
“医生说……”
周楚故意拉长了声音，听着电话那头急促的呼吸声，嘴角的笑意再也压不住。
“您和我爸，要一次性抱俩孙子了！”
电话那头，是长达三秒钟的死寂。
紧接着，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。
“——啊！双胞胎！！”
刘婉茹的声音拔高到几乎要穿透耳膜。
“老周！老周你快过来！我们家千雪怀了双胞胎！”
听筒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混乱声响，似乎是有人撞到了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