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千雪读懂了那两个字。
“谢谢。”
谢谢你，也谢谢你的家人。
慕容千雪的脸颊微红，有些慌乱地别过头，心脏却擂鼓般地响了起来。
几人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。
王姨很快端来了泡好的热茶和一盘洗净的水果。
白秋爽和刘婉茹并排坐着，像是相识多年的姐妹，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天。
“亲家母，听小楚说，你们是在南方做生意的？”
白秋爽主动开口，语气里是纯粹的好奇。
刘婉茹点了点头，温婉地笑了笑。
“谈不上什么大生意，就是自己开了个小厂子，做点服装加工。”
她的声音很温柔，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。
“哎哟，那可不简单。”
白秋爽来了兴趣。
“自己开厂子，那得操不少心吧？”
“还好，都习惯了。”
刘婉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回忆的色彩。
“我跟老周刚开始的时候，什么都没有，两个人从老家出来，租了个十几平米的小作坊，买了两台二手的缝纫机，就开始干了。”
“那时候是真苦啊，为了赶订单，几天几夜不合眼都是常事。”
“我踩缝纫机，他跑外面拉业务、送货。”
“后来生意慢慢好了，才换了大一点的厂房，多招了几个工人。”
刘婉茹说得很平淡，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，没有一丝抱怨和炫耀。
可这些话听在白秋爽的耳朵里，却让她的心头猛地一紧。
她出身优渥，嫁入豪门，这辈子顺风顺水，从未体会过那种从零开始、为了生计日夜打拼的艰辛。
她看着刘婉茹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有些粗糙的手，再看看自己保养得宜、连一丝细纹都看不见的手，心中百感交集。
那是一种混杂着心疼、敬佩与尊重的复杂情绪。
“亲家母……”
白秋爽握住刘婉茹的手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颤。
“你们……太不容易了。”
刘婉茹反而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。
“都过去了，现在日子好着呢。”
“小楚也长大了，懂事了，我们没什么好操心的了。”
两个母亲聊得投机，气氛融洽得不可思议。
周楚和慕容千雪坐在一旁，没有插话，只是安静地听着。
慕容千雪拿起一个橘子，垂着头，认真地剥着皮。
她剥得很仔细，白色的橘络被她一丝一丝地撕下来，直到露出橙黄色的饱满果肉。
周楚的目光，就这么落在她的身上。
落在她纤长白皙的手指上。
落在她专注时微微嘟起的嘴唇上。
落在阳光透过落地窗，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的一小片碎金光影上。
他的心，软成了一片。
就在这时，他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。
周楚不动声色地拿出来，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。
另一边，慕容千雪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也亮了起来。
她疑惑地拿起来一看，是周楚发来的微信消息。
“后花园，假山那边，速来。”
慕容千雪的脸“腾”地一下就烧了起来。
后花园的假山？
那个地方…………
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画面。
那座假山的内部是中空的，有一个只有小孩子才能钻进去的洞口，是她小时候和几个发小玩捉迷藏的秘密基地。
他约自己去那里干什么？
一种莫名的心虚和期待，让她的心跳骤然失序。
她偷偷瞥了一眼周楚的方向，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，想必是趁着两位母亲聊天的时候溜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