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老头也彻底懵了，他呆呆地看着周楚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
“我说，”周楚一字一句，重复道，“你这里剩下的，我全包了。”
胡老头的心脏猛地一跳，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推车，
然后颤抖着伸出手指，开始一件一件地数。
“一，二，三……”
他的动作很慢，很认真，生怕数错了。
周围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，看着他数。
“四十八，四十九，五十……”
“一共，一共还剩下五十件。”
胡老头抬起头，看着周楚，声音都在发颤。
“一件五百，五十件……那是……那是两万五千块钱！”
他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，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两万五。
对他来说，这是一笔巨款。
所有人都以为，这个年轻人听到这个数字后，会犹豫，会退缩。
然而，周楚只是点了点头。
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，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
“两万五就两万五。”
周楚爽快地答应了。
周楚没有理会周围的惊愕，只是掏出了手机。
屏幕的冷光，映照着他平静无波的脸。
他点开付款码，对准了胡老头那张已经褪色起皮的二维码。
“滴。”
一声轻响。
紧接着，一道机械的女声从小推车的音箱里传了出来，打破了死寂。
“支付宝到账，两万五千元。”
这声音不大，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，在人群中激起千层浪。
两万五。
真付了。
胡老头浑身一颤，像是被电了一下。
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，瞬间涌上了水汽，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。
他用力地眨了眨眼，生怕是自己老眼昏花，听错了。
可那到账的提示音，还回荡在耳边，真实得不能再真实。
他猛地转身，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气，开始手脚麻利地打包。
他找来一个巨大的麻袋，将那些瓷器一件一件，小心翼翼地放进去。
那动作，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。
每一件都用破布仔细包裹，生怕磕了碰了。
这与之前那些“古董”被随意堆放在车上的样子，截然不同。
周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，这一次，声音更大了。
“疯了，真是个疯子。”
“现在的有钱人，都这么玩吗？体验生活？”
“我看就是个不懂装懂的二愣子，被人当猪宰了。”
那个好心提醒过周楚的中年男人，更是扼腕叹息，一副“朽木不可雕也”的表情。
周楚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。
他接过胡老头递过来的，那个沉甸甸的大麻袋。
入手极沉。
“小伙子，谢谢你，谢谢你啊！”
胡老头抓着周楚的手，激动得语无伦次。
“您客气了。”
周楚淡淡一笑，拎着麻袋，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转身离开。
他没有立刻回家，而是在古玩市场里七拐八绕，走进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。
巷子里堆着些杂物，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。
他确认四周无人，也没有监控探头。
心念一动。
手中的麻袋凭空消失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空气中似乎有一瞬的波动，随即恢复正常。
几乎是同一时间，音在他脑海中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