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楚刚削好一个苹果，一回头，却发现慕容千雪的状况似乎不太对。
她刚刚才退下去的烧，好像又起来了。
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，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白，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之前医生提过的，诺如病毒的症状，似乎开始加重了。
“千雪？”
周楚心里一紧，连忙放下水果刀。
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，果然又有些烫手。
轻微的恶心感再次袭来，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周楚赶紧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。
他用毛巾浸湿了，轻轻擦拭着她的手心和脖颈，帮她物理降温。
“很难受吗？”
他压低了声音，柔声问道。
一直紧闭着双眼的慕容千雪，缓缓睁开了一条缝。
她下意识地朝周楚的方向挪了挪，把冰凉的小脸往他温暖的怀里蹭了蹭。
“难受……”
她的声音带着鼻音和委屈。
周楚伸出手，轻轻地将她揽得更近一些，让她可以靠得更舒服。
“乖，没事的。”
他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。
“医生说了，这个病就是这样，会反复一两天。”
“等这瓶液输完，好好睡一觉，明天早上起来就好多了。”
“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。”
“嗯……”
慕容千雪在半梦半醒之间，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。
她现在的大脑几乎已经停止了思考，完全被身体的不适感所支配。
唯一的念头，就是靠近身边这个温暖的、让她安心的热源。
周楚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，心里又爱又心疼。
“你……想要什么吗？”
“或者想做什么？只要能让你舒服一点。”
他轻声问道。
慕容千雪似乎没太听清他的问题。
她只是又往他的怀里钻得更紧了一些，鼻尖几乎要埋进他的胸口。
“你……给我讲个故事吧……”
声音很轻，很弱，还带着一点沙哑。
这句话一说出口。
慕容千雪混沌的意识，清醒了那么几秒钟。
她……她刚才说了什么？
讲故事？
天啊。
她竟然对周楚提出了这种要求？
她简直不敢相信，这么小孩子气的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。
他会怎么想？
会不会觉得她很幼稚？很可笑？
慕容千雪下意识地想从他怀里退出去。
周楚确实是愣了一下。
他看着怀里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的女人，有些意外。
讲故事？
他怎么也没想到，慕容千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。
但他知道，这恰恰是她最脆弱，也最信任自己的表现。
周楚温柔地看着她。
他伸出手，轻轻地放在她的脑袋上，安抚性地揉了揉。
“好。”
“想听什么故事？”
他拿出手机，解锁屏幕，动作自然。
慕容千雪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她把脸埋得更深了，声音闷闷地传来。
“……随便。”
周楚低低地笑了一声。
他在网上搜索着“睡前童话故事”。
《白雪公主》、《灰姑娘》、《小红帽》……
他滑动着屏幕，最后，目光停留在一个标题上。
《晚安，月亮》。
听起来就很安逸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将手机的光线调到最暗，缓缓地读了起来。
“在绿色的大房间里。”
“放着一部电话机。”
“一个红色的气球。”
“还有几张画……”
他的声音不高不低，语速不快不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