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们的呐喊声，停了下来。
她们看着眼前这个男人，他英俊的脸上，此刻覆着一层冰冷的嘲弄。
“你们愿意让自己干干净净的人生履历上，添上一个被拘留，被记过的污点？”
他的话像一盆冰水，兜头浇下。
“愿意让你们的父母，在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，心急如焚地放下手里的工作？”
“然后跑到陌生的警署，对着工作人员点头哈腰，低声下气地把你们领回去？”
周楚的目光，从那一张张瞬间煞白的脸上缓缓扫过。
“你们口口声声说可怜你们的哥哥。”
“你们怎么就不可怜一下你们自己？”
“不可怜一下你们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的父母？”
那几个年纪小的女孩，嘴唇开始哆嗦，眼圈瞬间就红了。
她们下意识地抓紧了同伴的衣角，像是要从那里汲取一点点可怜的勇气。
为首的那个浓妆女孩，脸色也变了又变。
但她强撑着，梗着脖子，色厉内荏地喊道。
“你胡说！”
“我们这是在为哥哥伸张正义！”
“正义？”
周楚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，满是讥讽。
“你们连基本的法制观念都没有。”
“被人三言两语一煽动，就热血上头地跑来这里当出头鸟。”
“你们管这个叫正义感？”
“别搞笑了。”
“这不叫正义，这叫愚蠢。”
周楚的每一个字，都像是一记重锤，狠狠地砸在这些女孩的心上。
她们被那句“愚蠢”刺得脸色涨红，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。
因为她们心里最深处的地方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告诉她们，这个男人说的，或许是对的。
周楚没有再看她们。
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。
“高琦凡究竟有没有罪，不是你们说了算，也不是我说了算。”
“更不是靠你们在这里聚众围堵，高声叫骂就能决定的。”
“警察会查清楚所有的事情。”
“法律会给出最公正的判决。”
“你们现在做的这一切，除了会给他的形象抹黑，让他背上一个‘粉丝无法无天’的标签之外，没有任何正向的用处。”
他的声音平静，却引人沉思。
现场没有人再说话。
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，还有女孩们压抑不住的，微微急促的呼吸声。
周楚的目光，再次落在了为首那个女孩的脸上。
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。
“如果今天，这位素未谋面的偶像迫害的不是你们不认识的人。”
“而是你们的亲人，你们的朋友，甚至是你们自己呢？”
女孩的瞳孔，猛地一缩。
“你们还会站在这里，觉得他可怜，觉得他无辜吗？”
“还会为了他，理直气壮地来围堵另一家公司的大门吗？”
这个问题，点醒了沉浸在偶像幻想中的女孩们。
她们全都懵了。
是啊。
如果……
如果受害者是自己呢？
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。
在她们的世界里，哥哥是完美的，是纯洁的，是绝对不可能做坏事的。
所以，那个举报者一定是错的。
是污蔑，是陷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