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境里太多“来不及”的故事了——某队找到钥匙,回去请令,三天后返回,门已坍塌;有人发现密道,上报途中遭遇意外,线索断绝……这些事不会写进报告,但老队员心里都有数。
他终于把手从通讯器上挪开。
“最多三十分钟。”他说,“探查,记录,原路返回。不准擅自激活任何装置,不准脱离队伍行动。”
我咧嘴一笑:“明白,拍照打卡,绝不乱碰。”
谢无争这时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,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:
“顺其自然。”
话出口那一刻,整个密室的空气好像静了半拍。
不是因为他声音大,而是这句话出现的次数太多了——矿洞塌方时他说,祭坛暴走时他说,图书馆老者要重构现实时他也说。每次说完,事情就往“刚好避开最坏情况”的方向走。
没人能证明他做了什么,可所有人都隐隐觉得:有些“自然”,是他亲手安排的。
队长看了他一眼,没再反对,转身走向通道入口:“准备出发。”
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钥匙,纹路在掌心微微发烫,仿佛在催促。
谢无争走过我身边时,脚步很慢。
他没看我,也没看钥匙,只是低声说了句:
“东边地脉塌过,走不通。”
我一愣。
这不是他之前在石板拓印时提过的理由吗?
可现在我们要去的地方,偏偏就在东侧。
我张嘴想问,他却已经迈步向前,月白色长袍扫过地面,袖口那片枯叶折得整整齐齐,像某种封存的信物。
蓝苔藓在他走过之处,悄然泛起一圈金纹,如同回应。
我握紧钥匙,快步跟上。
前方通道幽深,石壁冷硬,脚步声在回荡。
终端显示距离目标区域还有两百米,倒计时自动开启。
三十分钟。
足够打开一扇门。
也足够让某些沉睡的东西,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。
我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钥匙背面的凹槽。
如果这把钥匙需要一片菜叶才能启动……
那这片叶子,为什么非得是谢无争袖子里那一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