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拍在监狱会见室的玻璃上，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楚瑶攥着探视单的手指泛白，透过玻璃看着楚念安眼底的红血丝。
他穿着起皱的西装，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，面前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。
“公司刚稳住，客户那边还需要对接，忙点正常。”楚念安笑着推过保温桶，“妈炖的鸡汤，趁热喝。”
楚瑶低头看着鸡汤表面的油花，眼眶突然发热，上次见他这么憔悴，还是父亲去世时。
会见结束后，楚瑶站在监狱门口的公交站台，看着楚念安匆匆离去的背影。
他坐进一辆破旧的出租车，车窗外堆着的文件几乎要溢出来，车刚启动就被催单电话催得急驰而去。
手机里弹出苏晚发来的朋友圈，是楚念安在酒桌上陪客户喝酒的照片，脸色通红却还在举杯。
楚瑶的手指划过屏幕，想起自己之前为了争夺家产，把楚念安逼到差点破产的样子，心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第二天一早，楚瑶就给监狱的管教打了电话，申请外出探视。
“我有重要的事要办，关乎我哥哥公司的生死，求您通融一下。”她的声音带着急切。
管教犹豫片刻，最终同意：“仅限一天，必须有人陪同，按时回来。”
挂了电话，楚瑶立刻拨通楚念安的电话，指尖还在微微颤抖：“哥，我帮你联系客户。”
楚念安正在会议室和客户僵持，听到这话愣了愣：“你？你认识的客户都……”
“我以前混商圈时认识几个老板，他们欠我人情，我去试试。”楚瑶的声音很坚定。
她挂了电话，从枕头下翻出个旧通讯录，纸页泛黄，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号码。
这些都是她以前为了炫耀结识的人脉，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。
陪同的狱警开车送她去见第一位客户时，楚瑶特意整理了头发，换上最得体的囚服。
王总办公室的红木家具泛着冷光，他看到楚瑶时，眼里满是惊讶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王总，我知道您最近在找合作的技术公司，我哥的公司很符合要求。”楚瑶挺直腰板。
她从包里拿出公司资料，手指划过业绩报表：“这些数据都是真实的，您可以核实。”
王总翻着资料，手指在“陆氏集团合作方”几个字上停顿：“既然和陆氏合作，应该不差吧？”
“是不差，但我想让公司更好。”楚瑶的声音带着诚恳，“以前我不懂事，总给我哥添麻烦，现在想弥补。”
她从口袋里掏出张银行卡：“这是我以前借您的五十万，今天连本带利还您，只求您给个机会。”
王总的眼神变了变，他当初借钱给楚瑶本就没指望能要回，没想到她会主动归还。
“好，我信你一次，明天让你哥来签合同。”王总把资料推到她面前，“合作细节让法务对接。”
从王总公司出来，楚瑶坐在车里给楚念安打电话，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。
“哥，王总同意合作了，明天就能签合同！”她掰着手指算，“还有李总、张总，我下午去见他们。”
楚念安正在和客户签合同，听到这话手里的笔顿了顿，抬头看向窗外，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。
“瑶瑶，谢谢你。”他的声音带着哽咽，这个从小和他争家产的妹妹，终于长大了。
下午见李总时，对方起初态度冷淡，看到楚瑶拿出的方案后才渐渐缓和。
“这个技术方案很新颖，就是你们公司刚出了偷税的谣言，我有点担心。”李总的手指敲着桌面。
楚瑶立刻拿出林薇律师的调查报告，指着红色的“无问题”标记：“这是权威律师的鉴定，谣言已经澄清了。”
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我以我未来的自由担保，要是出问题，我自愿延长刑期。”
李总看着她坚定的眼神，终于点头：“好，我赌你一次，希望你说到做到。”
一天下来，楚瑶跑了五个客户，成功签下三个合作意向，回到监狱时，脚已经磨出了水泡。
她躺在床上翻着楚念安发来的感谢信息，嘴角忍不住上扬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是苏晚打来的。
“瑶瑶，听说你帮念安签了三个大客户？晚上来家里吃饭，我给你炖了排骨汤。”苏晚的声音很轻快。
楚瑶犹豫了：“我穿着囚服，去你家会不会不方便？”
“有什么不方便的，我们都是一家人。”苏晚的话像暖流，淌进她心里。
傍晚，狱警开车送楚瑶到陆家门口，苏晚正站在路灯下等她，手里捧着件米色外套。
“快穿上，晚上风大，别着凉了。”苏晚帮她披上外套，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。
客厅里的暖灯亮着，陆天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，看到楚瑶时，放下报纸点了点头。
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用冷漠的眼神看她，楚瑶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。
餐桌上的菜很丰盛，糖醋排骨、红烧鱼都是楚瑶喜欢的，陆宇和陆欣围着她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