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边别墅的厨房里,水果刀还抵在白露的脖颈上。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滴,砸在地板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,像朵绝望的花。
陈默的手在身侧攥得发白,指节凸起。他看着白露哭红的眼睛,又看向被解绑后站在墙角的陆念之——后者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,正死死盯着他,眼神里藏着最后一丝期待。
“我选你。”陈默的声音突然哑了,像被砂纸磨过,“白露,把刀放下,我选你。我再也不见陆念之,我们以后好好过。”
白露手里的刀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她扑进陈默怀里,哭得浑身发抖:“你说的是真的?你再也不跟她说话?再也不看她一眼?”
“是真的。”陈默抬手,僵硬地环住她的背,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,落在陆念之身上,愧疚像潮水般涌上来,“我再也不见她,不联系她,我们……到此为止。”
陆念之站在原地,像被冻住了。她看着陈默抱着白露的手,看着他们贴在一起的肩膀,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直流:“陈默,你忘了在图书馆我们说的话吗?你说会跟白露解释,说我们只是失控,这些都是假的?”
陈默的身体颤了一下,却没回头。他把脸埋在白露的颈窝,声音闷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:“是假的。念之,我们本来就不该开始,是我错了。”
“好一个‘不该开始’。”陆念之抹掉眼泪,转身往门口走。脚步踉跄着,像踩在棉花上。走到门口时,她又停下,回头看了一眼——陈默还在哄着怀里的白露,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。
陆念之咬着下唇,直到尝到血腥味,才彻底转身推开大门。门外的海风卷着沙粒,打在她的脸上,疼得她眼泪又掉下来。那一天,哈佛校园里人人羡慕的天才少女,丢了她的初恋,也丢了她爱了十年的闺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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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中心医院的VIp病房里,白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。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药味,弥漫在空气里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李泽言躺在病床上,手腕和胸口都缠着厚厚的纱布。他睁着眼睛,直勾勾盯着天花板,嘴里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:“瑶瑶的刀,我的心是真的吗?她看了吗?”
护士拿着输液瓶走进来,轻声说:“李先生,该换药了。”
李泽言突然激动起来,猛地抓住护士的手腕,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肤:“你是瑶瑶派来的?她是不是要来看我的心?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是真的?”
护士被他吓了一跳,赶紧按下床头的呼叫铃。医生匆匆赶来,看着挣扎的李泽言,对护工说:“加半支镇静剂,他现在精神太亢奋,再这样下去会伤了自己。”
“医生,他还有救吗?”护工小声问,“听说他是被人用手术刀捅了胸口,差点没救回来。”
医生叹了口气,摇摇头:“身体的伤能养好,精神却毁了。病人受了巨大的心理刺激,已经彻底精神失常了,以后恐怕都要在精神病院过了。”
病房门外,陆瑶穿着一身素色布衣,静静站着。她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疯癫的李泽言,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身后的老和尚双手合十:“施主,你确定要走?他变成这样,你心里……”
“师父,我确定。”陆瑶转身,对着老和尚深深鞠躬,“我伤了他,也毁了自己。剃度出家,是我唯一能赎的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