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生最先发现它,吓得猛地一缩,差点呛水,拼命指向那个方向。孟礼欢和孟礼兵顺着看去,也是一惊。玳瑁!这可是好东西!它的龟甲(玳瑁)是名贵的工艺品材料,价值不菲!
孟礼兵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下意识地就想拿起撬棍游过去。马小军在船上通过安全绳感受到异常,也紧张地关注着水下。
就在这时,孟礼欢猛地伸出手,一把按住了孟礼兵的肩膀,用力摇了摇头,眼神严厉制止了他。他记得很清楚,上辈子到了九十年代,玳瑁就因为过度捕捞几乎绝迹,成了保护动物。现在虽然还没明令禁止,但其数量已然稀少。这种美丽的生物,不应该为了眼前的利益而灭绝。
他对着玳瑁摆了摆手,做出驱赶的动作。那玳瑁似乎明白了没有恶意,也不再靠近,但依旧在不远处徘徊,不肯离去。
孟礼欢不再理会它,继续小心地采集珊瑚。孟礼兵虽然被制止,但眼神还时不时瞟向那只玳瑁,显然觉得孟礼欢太傻,放着到手的钱不要。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终于采集了三四株品相极佳的珊瑚,小心地装好。三人开始上浮。那只玳瑁竟然也跟着他们缓缓上游,一直跟到离船不远的地方。
爬上船,卸下装备,孟礼兵终于忍不住,喘着气对孟礼欢说:“欢子,刚才那大玳瑁…为啥不让抓?那玩意儿能值老钱了!龟板能做眼镜框、梳子,比海参还贵!”
马小军和刚浮上来的石墩子一听,也立刻围了过来,眼神热切地看着孟礼欢。
“就是啊欢哥,那么大个,够打好几副好眼镜了!”
“咱悄悄抓了,没人知道!”
孟礼欢看着他们,脸色沉静。他理解他们的想法,对于穷惯了的渔民来说,见到值钱的东西不想放过是天性。
他深吸一口气,摇摇头:“那玩意儿,快绝种了。咱不能干这断子绝孙的买卖。钱是挣不完的,但有些东西,没了就真没了。老祖宗传下来的海,不能毁在咱手里。”
他指了指那几株精心采集的珊瑚:“这东西,好看,稀罕,也能卖钱,但咱们取的时候知道分寸,不伤根。那玳瑁,抓一只就少一只。咱们不能图一时痛快,把后辈儿的财路都断了。”
这话说得有些重,也有些深奥。孟礼兵几人面面相觑,似乎听懂了,又似乎没完全懂。脸上虽然还有不甘和惋惜,但孟礼欢的威信在那里,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,只是嘟囔着:“可惜了…太可惜了…”
孟礼欢没再解释,他知道观念的改变需要时间。他走到船边,看着那只玳瑁还在附近水面徘徊,似乎并无惧意,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。
就在这时,那玳瑁突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举动。它并没有离开,反而朝着船的方向又靠近了些,然后开始在水里原地打转,脖子伸得老长,时不时还沉下去一下,又浮上来。
“咦?它这是干啥?”马小军好奇地问。
孟礼欢也皱起了眉头,仔细观察着。那玳瑁的动作不像是在玩耍,反而像是在…挣扎?或者说,在示意着什么?
一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:难道这玳瑁,不是不怕人,而是…在向他们求助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