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在那些混混还没反应过来之前,他猛地从车辕底下抽出了那杆用破麻袋片裹着的长家伙——水连珠猎枪!
枪一亮相,那几个小混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!他们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庄稼汉手里竟然有枪!这玩意儿可不是他们手里的砍刀斧头能比的!
瘦高个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但仗着人多,还是强作镇定,色厉内荏地叫道:“操!拿杆破枪吓唬谁呢?老子就不信你敢……”
“砰!”
他话还没说完,孟礼欢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!震耳欲聋的枪声猛然炸响,打破了黄昏田野的寂静,惊起远处一片飞鸟!
子弹没有打人,而是精准地擦着那瘦高个的耳朵边飞过,打在他身后的苞米秆上,打断了好几根,碎屑纷飞!
瘦高个“妈呀”怪叫一声,只觉得耳朵边火辣辣的,一股灼热的气流刮过,吓得他魂飞魄散,手里的砍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腿一软,差点瘫坐下去。
其他混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和老大狼狈的样子吓懵了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,脸上写满了惊恐。他们平时打架斗殴最多见点血,哪见过直接动枪的阵仗!
“谁想下一个试试?”孟礼欢的声音冷得像冰,枪口微微移动,指向那个拿着斧子的矮胖子,“我这人以前浑,没啥不敢干的。今天心情好,不想杀人,但谁要是觉得自个儿脑袋比子弹硬,尽管上来!”
他说话的同时,动作极快地拉动枪栓,退壳上膛,发出清脆的金属摩擦声,枪口再次对准了那群吓破胆的混混。整个过程干净利落,带着一股子老猎人才有的熟练和杀气。
那个被枪指着的矮胖子脸都绿了,手里的斧子像烫手山芋一样赶紧扔掉,双手举起,带着哭腔喊:“大哥!大哥饶命!误会!都是误会!”
其他混混也彻底没了气焰,纷纷扔下手里的家伙,脸色惨白,求饶声此起彼伏:
“不敢了!再也不敢了!”
“钱我们不要了!”
“放我们走吧!”
孟礼欢持枪上前,用枪口指着他们,厉声道:“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!扔地上!算是给你们长个记性的学费!”
混混们哪敢不从,一个个哆哆嗦嗦地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,把里面皱巴巴的毛票、分票,甚至还有几个钢镚,全都扔在了路上的尘土里。
“滚!”孟礼欢一声暴喝。
那群混混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,也顾不上捡地上的刀斧,哭爹喊娘地钻回苞米地,瞬间就跑得没影了,只剩下被踩倒的苞米秆还在晃动。
直到确认他们都跑远了,孟礼欢才缓缓放下枪,后背也是一层冷汗。他迅速捡起地上混混们丢下的钱和武器(武器扔进了更深的地沟里),然后快步回到马车旁。
韩晶晶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,身体僵硬,脸色苍白,显然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。
“没事了,晶晶,没事了。”孟礼欢轻轻掰开她紧握刀柄的手指,拿回侵刀,低声安慰道,“一帮欺软怕硬的怂包,吓唬吓唬就跑了。”
韩晶晶这才“哇”一声哭出来,扑进孟礼欢怀里,身体抖得厉害。刚才那一刻,她真的以为要没命了。
孟礼欢搂着她,轻轻拍着她的背,心里也是一阵后怕。幸亏他多了个心眼,把枪带上了,也幸亏他上辈子摸过枪,知道怎么用气势吓住人。
等韩晶晶情绪稍微平复,孟礼欢把她扶上车,自己动手把那几块拦路的石头搬开,然后赶着马车,快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。
走出去老远,确认安全了,孟礼欢才把从混混那儿“缴获”的零钱清点了一下,居然也有二十多块。他不由得苦笑一声:“妈的,这算不算黑吃黑?”
韩晶晶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,嗔怪地捶了他一下:“吓死人了,还有心思说笑!”
夕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,天边只剩下一抹暗红的余晖。马车行驶在越来越暗的路上,但夫妻俩的心,却因为共同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而靠得更近了。
孟礼欢看着身边依旧心有余悸却眼神依赖的妻子,又摸了摸怀里那实实在在的巨款,心中更加坚定:这世道,想过好日子,光有钱还不行,还得有能守住钱的本事和胆气!
看来,那把水连珠,以后得常带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