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下文学小说网 > 都市重生 > 渔猎东北:从街溜子到山海王 > 第3章 浪子回头惊疑猜,破晓扬帆争相随

第3章 浪子回头惊疑猜,破晓扬帆争相随(1 / 2)

凌晨的海风带着浸入骨髓的凉意,吹散了夏夜的闷热,也吹得孟家小院那棵老榆树的叶子哗啦啦作响。

东屋里,王秀娥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孙女,又侧耳听着西屋那边早已没了动静,脸上忧色更重。

老头子孟繁林已经收拾好了简单的渔具——一盘旧的挂网,一个鱼篓,一把船桨,正蹲在门口,吧嗒着最后一口旱烟,眉头紧锁,浑浊的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际,叹了口气。

“唉……”他又叹了口气,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,站起身,“走吧,早点去,还能赶个潮头。”

王秀娥跟着走出来,担忧地说:“他爹,真一个人去?要不……还是去后街叫上繁江?好歹有个照应。”孟繁林有个堂弟叫孟繁江,排行老二,家里日子也紧巴,偶尔会跟着孟繁林出海,分点鱼获。

孟繁林摇摇头,花白的头发在晨风中显得有些凌乱:“叫人家干啥?咱这破船,多少年了,也下不了大网,就这点挂网,一个人凑合也能弄。多了个人,还多分一份,不值当。”

老爷子心里有杆秤,不想欠人情,也觉得没啥大收获,不值当麻烦别人。

“那你小心点,别往深里去,听说前几天老海狼那边浪头不小。”

王秀娥不放心地叮嘱着,一边帮老伴把渔具拎起来。

就在这时,“吱呀”一声,西屋的门开了。

孟礼欢走了出来。

他已经穿好了衣服,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背心,一条大裤衩,脚上趿拉着一双破旧的塑料凉鞋。

头发乱糟糟的,眼里带着血丝,但精神头却异常足,甚至有一种王秀娥从未见过的锐利和……急切?

“爹,娘。”孟礼欢喊了一声,声音有些沙哑,却透着一股坚决。

孟繁林和王秀娥都愣住了,惊讶地看着他。

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?

往常这个时候,孟礼欢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不起炕的,今天居然这么早?

而且看这架势,像是要出门?

“你……你干啥去?”孟繁林下意识地问,语气里充满了警惕。

这小子,该不会又是憋着啥坏,想偷偷摸摸拿点啥东西出去换钱吧?

孟礼欢走到水缸边,拿起瓢舀了半瓢凉水,咕咚咕咚灌了下去,冰凉的水刺激得他一个激灵,彻底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。

他抹了把嘴,看向父亲,直接说道:“爹,我跟你出海。”

“啥?!”

孟繁林和王秀娥异口同声,眼睛瞪得老大,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。

孟繁林甚至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,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你说啥?你要干啥去?”

“跟你出海,打鱼。”孟礼欢重复了一遍,语气平静,却不容置疑。

“你?”孟繁林上下打量着儿子,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,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和不信,“就你?你会个啥?别到时候晕船吐得昏天黑地,还得老子伺候你!滚回屋挺尸去,别给我添乱!”

不是孟繁林看不起自己儿子,实在是孟礼欢过往的“战绩”太过辉煌。

小时候带他上过一次船,哭天喊地差点没掉海里去。

长大后更是对出海打鱼这种辛苦活避之不及,宁可饿着也不愿受这个累。

今天居然主动提出要出海?

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——没安好心吗?

王秀娥也赶紧劝道:“欢子,你别闹了!海上可不是闹着玩的,你爹一个人就行,你去干啥?再掉海里!听话,回屋去!”

孟礼欢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。

他深吸一口气,知道光用说的没用。

他走上前,不由分说,一把从母亲手里接过那盘沉重的挂网,利落地甩在肩上,又弯腰拎起鱼篓和船桨,动作虽然算不上多么老练,却也透着一股子干脆利索,丝毫没有往日那种懒散拖沓的模样。

“爹,娘,我没闹。”他看着二老,眼神异常认真,“以前是我不懂事,混账。从今天起,我改。家里的活,我干。钱,我挣。船,我跟你一起出。多个人,多份力,也能下深点水,多打点鱼。”

这番话,说得掷地有声,完全不像那个吊儿郎当的街溜子能说出来的。

孟繁林和王秀娥彻底懵了,面面相觑,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难以置信。

这小子……是中了邪了?

还是昨晚睡觉让门框挤了脑袋?

怎么一夜之间,像变了个人似的?

不仅起了大早,还要主动干活?还说出这么一番人话来?

孟繁林狐疑地围着儿子转了一圈,甚至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,看看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。

“你……你真要去?”孟繁林还是不敢相信。

“真去。”孟礼欢点头,“爹,走吧,潮水不等人。”

孟繁林看着儿子那坚定的眼神,虽然觉得诡异无比,但心里某根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。

哪个当爹的不希望儿子成器?

哪怕这希望渺茫得如同镜花水月。

万一……万一这混小子真转性了呢?

他犹豫了一下,又看了看老伴。

王秀娥也是一脸复杂,最终迟疑着点了点头:“他爹……要不……就让欢子跟你去试试?兴许……兴许真懂事了?”

这话她说得自己都没啥底气。

孟繁林一跺脚:“行!你要去就去!我可把丑话说前头,上了船就得听我的!要是喊苦喊累瞎折腾,看我不大耳刮子抽你!”

“哎!听爹的!”孟礼欢答应得异常痛快,肩上扛着网,手里拎着家伙事,率先就朝院外走去。

孟繁林看着儿子那突然变得挺直了些的背影,又愣了几秒,才赶紧跟上,嘴里还嘟囔着:“邪门了……真他娘的邪门了……”

王秀娥追到门口,看着一老一少两个身影消失在黎明前的薄雾里,脸上忧色未退,双手合十,对着天空拜了拜:“老天爷保佑,海龙王保佑……可千万别出啥事啊……”

去海边的路上,遇到几个早起的屯里人,看到孟家父子这个组合,也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。

“繁林叔,这么早?呦?欢子也……这是要出海?”有人打招呼,语气里充满了惊奇。

孟繁林老脸有些挂不住,含糊地嗯啊两声。

孟礼欢却像是没听见,目不斜视,大步流星地往前走。

身后传来低低的议论声。

“我没看错吧?孟家那街溜子要跟他爹出海?”

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”

“拉倒吧,准是又没钱耍了,想去海上晃荡一圈,指不定憋着啥坏呢!”

“就是,狗能改了吃屎?”

那些话语如同针一样刺来,孟礼欢却恍若未闻。

上辈子,比这难听十倍百倍的话他都听过。

如今,他只想用行动证明一切。

靠山屯的海边,停泊着十几条大大小小的木渔船。

孟家的船是其中比较破旧的一条,船体不大,风吹日晒,木头有些发黑,船帮上还有几处明显的修补痕迹。

来到船边,孟繁林习惯性地就要先上船,却被孟礼欢拦住了。

“爹,我先上。”孟礼欢说着,不等父亲反应,率先跳上了有些摇晃的船,然后转身,极其自然地向父亲伸出手,“爹,慢点,我拉你。”

孟繁林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年轻却粗糙的手,再次愣住了。

这小子……还会来这一套?

他狐疑地搭上手,借着儿子的力道上了船。

孟礼欢的手很有力,抓得很稳。

上了船,孟礼欢不用吩咐,就开始熟练地检查船桨、缆绳,又把肩上的挂网仔细地整理好,放在顺手的位置。

那一系列动作,虽然算不上行云流水,却也透着一股子内行人才有的麻利劲儿,根本不像个第一次出海的生手。

孟繁林在一旁看着,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浓。

这小子……什么时候偷偷学过这些?

不可能啊!

他整天不是喝酒就是耍钱,哪有功夫摸船?

“爹,坐稳了,我解缆了。”孟礼欢说着,弯腰解开了拴在木桩上的缆绳,然后拿起船桨,熟练地插入水中,用力一撑。

小船轻巧地离开了岸边,向着泛着鱼肚白的海面滑去。

海风迎面吹来,带着咸腥和自由的味道。

孟礼欢站在船头,奋力划着桨。

肌肉记忆似乎在慢慢苏醒,虽然这具身体还年轻,但上辈子在远洋渔船上磨练出的技巧和力量感,正一点点回归。

船桨在他手里变得听话起来,小船破开平静的海面,速度竟然不慢。

孟繁林坐在船尾,看着儿子划船的背影,眼神复杂极了。

这划桨的架势,这控船的稳当劲儿……

没有几年的功夫,绝对练不出来!

可这混小子哪来的功夫?

真是活见鬼了!

他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欢子,你……你啥时候学会划船了?还像模像样的。”

孟礼欢划桨的动作顿了一下,头也没回,含糊地答道:“以前看爹划,看多了就会了。这有啥难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