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，老金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沉默寡言、却偶尔会露出憨厚笑容的老散修角色。
他很少主动与人交谈，但耳朵却无时无刻不在收集着信息。
他听着商队里的老人给新手讲述草原的规矩，听着护卫们吹嘘自己的经历，听着向导辨认方向、预测天气，更留意着那些关于各部族、关于圣兽的闲聊。
他很快发现，圣兽崇拜在幕兰草原绝非虚言，而是深深融入了每一个部落、每一个牧民的血脉之中。
几乎每隔百里，就能看到路边矗立着用白色石头垒砌的简易祭坛，上面摆放着奶制品、风干肉条等祭品，有些祭坛上还插着绘有奇异兽形图案的幡旗。
每当商队经过这些祭坛，无论是幕兰人还是常走草原的商人，都会面露肃穆之色，许多幕兰人甚至会停下脚步，面向祭坛方向虔诚地叩拜一番，口中念念有词，祈求圣兽保佑旅途平安。
休息时，围坐在篝火旁，老金也会“好奇”地向同行的幕兰护卫打听圣兽的事情。
那护卫一听谈及圣兽，立刻变得无比恭敬，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：“金老哥，你是外来的，不知道我们圣兽的伟大！它是长生天的化身，是草原的守护神！它能洞察世间万物，能驱散妖魔，能指引迷途的羔羊！王庭的大祭司说，圣兽能看透虚空，甚至连天外的世界都能知晓呢！”
老金故作惊讶：“哦？天外的世界？这么厉害？那有人见过圣兽真容吗？”
护卫摇摇头，脸上却带着无限向往：“圣兽真容岂是我等凡人能轻易得见的？它守护着王庭圣地，只有最伟大的英雄和最虔诚的大祭司，才有资格在最重要的祭祀大典上，远远地瞻仰到圣兽的神辉！不过，圣兽的恩泽却无处不在，你看这草原上的风调雨顺，部落的安宁，都是圣兽的庇佑！”
类似的对话进行了多次，老金从不同人口中拼凑出的信息都指向一点：圣兽确实存在，且极其神秘强大，被幕兰人赋予了通天彻地之能，尤其与“洞察虚空”相关的传说，绝非空穴来风。
这让他心中的期待又增添了几分。
商队缓缓深入草原，风吹草低，蓝天白云，景色壮丽。
老金坐在摇晃的货车上，看似闭目养神，实则神念如同无形的微风，细致地感知着这片土地。
他能察觉到，这片草原的地脉走向、元气流动方式，都与大晋迥异，带着一种古老而苍茫的气息，甚至隐隐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掺杂在天地元气之中，若非他已是化神修为，绝难察觉。
“这片土地，果然有些奇特……”老金心中暗道，更加坚定了面见那所谓圣兽的决心。
他就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，默默融入这商队之中，观察着，倾听着，等待着接近目标的机会。
路途尚远，王庭还在草原深处。
而危险，往往在不经意间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