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时,右手闪电般探入怀中!
“畜生!安敢伤人!” 一声厉喝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越,却蕴含着冰冷的杀意,在混乱的矿道中炸响!
这一声,如同挑衅的信号!
铁背蜈蚣那对幽绿的复眼猛地转向声音来源!
锁定了这个胆敢阻挡它进食的渺小身影!
暴戾的嘶鸣更加尖锐!
就在它庞大身躯即将碾压过来的刹那——
向之礼猛地扬手!
一道赤红色的符箓如同离弦之箭,被他狠狠掷向铁背蜈蚣头部与躯干连接处的甲壳缝隙!
那里,是它相对薄弱的环节!
“爆炎符!疾!”
轰——!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!
炽烈的火光夹杂着狂暴的冲击波,在狭窄的矿道中猛然炸开!
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和尘土,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!
铁背蜈蚣发出一声吃痛的嘶鸣!
头部被炸得猛地一歪!
覆盖着厚重甲壳的部位只是焦黑一片,但连接处那相对柔软的环节,却被炸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!
腥臭的绿色体液喷溅而出!
剧痛彻底激发了这凶物的狂性!
它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矿石,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扭,如同钢铁巨鞭,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,狠狠扫向那个胆敢伤它的人类!
劲风压顶!
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!
向之礼瞳孔骤缩!
在神识极限捕捉到对方攻击轨迹的刹那,他脚下猛地一蹬湿滑的地面,身体如同失去重心的落叶,以一个极其别扭却妙到毫巅的角度,贴着呼啸而过的巨大蜈蚣躯体下方险险滑过!
坚硬冰冷的甲壳擦着他的头皮掠过,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!
同时,滑过的瞬间,他左手早已扣在指尖的另一张符箓——一张边缘绘制着扭曲风纹的青色符箓,被他毫不犹豫地拍在了铁背蜈蚣那被炸开的血肉伤口边缘!
“巽风符!绞!”
嗤嗤嗤——!
符箓瞬间化作飞灰!
无数道细密、锐利、如同无形风刃般的青色气流,如同跗骨之蛆,顺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,疯狂地钻入铁背蜈蚣的体内!
“嘶嗷——!” 铁背蜈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嚎!
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投入油锅的活虾,猛地剧烈翻滚、抽搐起来!
体内被风刃疯狂切割、绞杀的剧痛,让它彻底失去了方向感!
沉重的甲壳撞击着两侧岩壁,碎石纷飞,整个矿道都在它的垂死挣扎中剧烈震颤!
就是现在!
向之礼眼中寒芒爆闪!
身体在滑出的瞬间已强行拧转!
右手在腰间一抹,那柄跟随他多年、粗糙却坚韧的铁木剑已紧握在手!
没有灌注灵力,只有纯粹的身体力量和千锤百炼的剑术本能!
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,借着蜈蚣翻滚露出的腹部空档,合身扑上!
目标——那被爆炎符炸开的、此刻正被巽风符肆虐的、血肉模糊的创口深处!
噗嗤!
铁木剑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,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牛油,毫无阻碍地深深贯入了那翻卷的血肉之中!
直至没柄!
温热的、带着浓烈腥臭的绿色体液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!
溅了向之礼满头满脸!
铁背蜈蚣的挣扎瞬间达到了顶点!
然后猛地一僵!
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轰然砸落在冰冷的矿道地面上,激起漫天尘土!
幽绿的复眼失去了所有凶光,只剩下空洞的死寂。
矿道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有碎石滚落的簌簌声,和那巨大尸体偶尔无意识的抽搐。
幸存的矿工躲在远处,如同受惊的鹌鹑,惊恐地看着那个站在巨大虫尸旁、浑身浴血、手持滴血木剑的靛衣少年。
向之礼剧烈地喘息着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丹田的剧痛。
他抹了一把脸上腥臭粘稠的绿血,目光冰冷地扫过地上两具矿工扭曲的尸体,最终落在那巨大的蜈蚣尸体上。
他没有理会矿工的惊恐,也没有等待守卫的到来。
他拔出铁木剑,在蜈蚣尸体旁蹲下。
沾满粘液的手指异常稳定,如同最熟练的屠夫,精准地剖开蜈蚣坚硬甲壳保护下的柔软腹部。
很快,一枚鸽卵大小、通体浑圆、呈现出一种暗沉铁灰色、表面天然生有奇异金色纹路、散发着精纯庚金之气和浓郁生命能量的圆珠,被他从一堆腥臭的内脏中掏了出来。
妖丹!
铁背蜈蚣的妖丹!
入手温润,带着金属的沉重感和生命的搏动。
那精纯的庚金之气,让向之礼丹田深处那道狰狞的裂痕都传来一丝渴望的悸动!
他将妖丹迅速用油纸包好,塞入怀中贴身藏好。
冰冷的珠子紧贴着皮肤,带来一丝灼热的希望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缓缓站起身。
目光越过巨大的虫尸,投向矿道入口方向。
那里,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正由远及近。
“怎么回事?!”
“天!是铁背蜈蚣!”
“谁杀的?!”
赵管事、王麻子等守卫终于姗姗来迟,看着矿道内的惨状和那巨大的虫尸,无不骇然失色。
向之礼没有理会他们的惊呼。
他拖着疲惫的身躯,一步步走向矿道深处,走向那片散落的黑铁精矿石。
他俯身,默默捡起一块沾着血迹和尘土、沉甸甸的矿石。
粗糙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。
他转过身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片被血污和蜈蚣体液覆盖的、近乎麻木的平静。
他举起手中的矿石,声音因消耗过度而沙哑,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矿道中:
“丙字三号岔道,今日产量,未少。
袭击矿工、损毁矿道者,已伏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