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解决了桶的事,没几天,颜绍清就发现,家里多了一个主事的,真的不一样。
“你说说你,家里怎么空荡荡的啥都没有?”
顾景程原来的单身生活比较简单,家里东西就不多,颜绍清又是个物欲比较低的,她唯一爱干的就是买点零嘴,吃完了了无痕迹。
除了生活必需品,其他什么都没有添置,再加上她又不爱收破烂。
唐海兰把萝卜干全部晒出去以后,发现,这个家里要啥啥没有。
厨房里一颗咸鸭蛋没腌也就算了,连把菜干都找不到。
她有些舍不得那些被茅家抢走的那些家当了,虽然严格说起来都是些破烂,但各有各的用处。
不过,也能只是舍不得而已。
她把衣橱里顾景程淘汰下来,不穿的旧衣服全部拆了浆洗干净,又去张嫂子家借了一块大木板,熬了一大锅浆糊,就在院里忙活起来。
颜绍清早晨起来,一出门,就看到院里晒得到处都是布,唐海兰端着一大盆浆糊,正在大木板上糊着布。
“妈,您这又是干嘛?”改革的春风快点吹满地吧,这老太太一天也闲不住。
前几天每天天一亮,就抖动那个芦苇帘子翻晒萝卜干,要不是因为晒在李逸峰的院子里,颜绍清都能yue出来。
吃,她是真的爱吃的,但中间这个过程她有点难以忍受。
“家里别说一双新鞋底子没有,连鞋垫子也没有几副,景程每天训练强度那么高,一天少说要换两副。把这些旧衣服都拆出来,过年的时候咱们一人一双新鞋,二十副鞋垫不在话下。”
唐海兰一边说话,手下一点不停,一层一层的刷浆糊,比划着大小,把布料严丝合缝的贴上去。
顾景程那些洗的泛白的制服都在柜子里收着,料子基本都是全棉的柔软又吸汗,正是纳鞋底和做鞋垫的好材料。
“那您也不用一下子晒满院子都是吧?慢慢来,过年还有快一个月呢,也不着急啊。”
“怎么就不着急?都进了腊月门了,家里不得囤点年货?到时候炒瓜子、花生,炒米做糖,还得和馅涨面、包馒头、蒸馒头哪样不是事儿?哪还有空慢慢纳鞋底。”
条件好的人家,一年到头还得炸点肉圆、炸点糖饼。
这里哪一样事,说起来不要忙上大半天。
颜绍清听得满脑子嗡嗡的,原来所谓的越来越没有年味儿,是因为人们获得这些东西太容易了。
对她来说,春节不过就是掏空了口袋,换几个快递;掏空了口袋,去几次饭店。
不管是年货还是新衣,点一点手指,快递就送货上门。
而这些新鲜的“年货”,也不过就是一年到头无数快递中,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部分。
没有了等了一年的期待,没有了忙忙碌碌的成就感,有的只是稀松平常的食物和衣物被自己强行的冠上了“新年”的概念。
仅此而已。
失去了实感,便也削弱了幸福。
“您也给我安排点任务吧,看看我能帮啥忙。”
“正好,我刚洗的衣服没地方晾,你把这边半干的小布块都收起来,拿到屋里架到炭盆边上烘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