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没这想法,她家那两赔钱货送给我,我都不要。”颜绍清直摆手,敬谢不敏。
“我还头一次听见人说男孩子是赔钱货。”刘嫂子知道她向来促狭,但乍听她这么说也觉得好笑。
“别人家的男孩子不一定,可他们家的四个注定是赔钱货。”整天在院子里到处搞破坏,要不是胡桂花脸皮够厚,她家那点家底,根本不够赔人家东西的。
“昨天下午,她气得在院里到处说,你想过继她家二毛和三毛。说是好心好意让孩子认你做干妈,给你丰丰亲缘,你却得寸进尺,直接就想要她两个儿子。”
说实话,刘嫂子不大想得通,颜绍清这样足不出户的人是怎么和胡桂花产生得了矛盾的。但她还是提醒道:“总之,你小心她一点吧,她以前……”
刘嫂子顿了顿,本来她也不想说别人坏话的,但是不吐不快:“她以前偷拿过好几回我家鸡蛋。”
这一说好几年前了。
那时候,她还没怀上二花,有一阶段,家里总丢鸡蛋,她以为是让耗子偷了,还想着,这耗子窝得离鸡窝多近它才敢大白天的出来偷鸡蛋。
再后来,每天差不多到点了她就守着鸡窝,下了蛋就及时拿走,倒也没再丢过。直到有一天,她去鸡窝里拿鸡蛋的时候,大花把笼门开的太大了,鸡飞了,娘俩追出去捉鸡,等回来的时候正撞见胡嫂子,手里揣着两颗温热的蛋,从她家院子里出来,后面还跟着大毛。
两人吵起来,大毛说漏嘴了才知道,原来以前的鸡蛋也都是这娘俩偷的,大毛负责翻墙开锁,胡嫂子负责望风。
“你家大花就一个丫头片子,还早晚各吃一个煮鸡蛋,太浪费了。鸡蛋得留给我们这些打仗的男人吃!我妈还说了,你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,吃了这么多鸡蛋,还不是一样生不出来娃!”
七岁的大毛已经知道廉耻了,只可惜,他的羞耻心只够让他恼羞成怒却不知错。
他丢脸,那就要别人更丢脸,什么难听就说什么。
这话一出,两家的仇就结大了,偷拿几回鸡蛋没多大事,赔不赔都没多大所谓,但一个七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,可见在家里平常大人是怎么说的。
葛大壮直接闹到了团领导那里,从此两家也不再来往。
所以说,以前,刘嫂子从来没在颜绍清面前说过胡嫂子的坏话。
都知道她们有过节,她再去说什么都不客观了。
这种屡教不改的人,不必她开口,自己自会露馅的。
“难怪她从来不来咱们这一片儿串门。”胡桂花是个闲不住的人,每天就在家属院里到处溜达。
“她都恨死我了。以前,咱们院里也还会丢点别的,一直没抓着小偷。也因为都不是啥值钱东西,地里的菜啊晒的瓜啊果的什么的,大家也就都算了,因为鸡蛋那事儿,大家就认定以前十有八九也是她。”
哪怕里头有个一两回不是,也都算她头上去了,只不过,没抓到证据,大家只是在私下里说说。
胡桂花哪里能不恨,这是连老鼠和黄鼠狼的锅也准备让她一起背了啊?!
还有那些懒媳妇,东西晒外头忘记收,风吹跑了的,也要硬赖她头上呗?
为这事,她在院里指桑骂槐骂了三天,但是绝口不敢骂刘嫂子一句。
“那这人,不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?”颜绍清懂了,这种人好对付,硬刚就完了。
不过,没等她硬刚上去,胡嫂子就带着两个娃灰溜溜的赶紧回了老家,虽然不至于屁滚尿流,但也差不多连滚带爬。
因为,颜绍清的娘家,又来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