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请嫂子帮着保密。”顾景程难得的有些扭捏，平常在外人面前少有表情的脸上全是局促的尴尬。
“放心吧。不是嫂子托大，小颜这孩子我当自家闺女疼的，不图旁的，就图个你俩都好好的。”
秦嫂子是过来人，如今又做了丈母娘和外婆，阅历又上一层，对颜绍清的喜欢和心疼也是真的。
有时人的气场就这么奇怪，没有利益和缘由，就是莫名亲近和契合。
“谢谢嫂子。”顾景程一方面是不想给颜绍清压力，另一方面他也有自己的考虑。
年底这个时候正是人事变动的时候，虽然组织已经决定年后要让他去加强团，但是调令一天没有下来，就一天不算数。
如果到时候颜绍清考上了省城的大学，他却留在了这里，那岂不是最少要分居两地四年？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如果自己一直不能去省城，虽然颜绍清毕业以后可以回来工作，但他觉得能够凭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学，当然是在省城的发展会更好。
他不能成为那个拖后腿的。
颜绍清这个午觉睡得有点长，醒来的时候屋里都暗下来了，抬手一看手表，都四点多了。
“完了，白天睡了这么久，今晚别想睡了。”
她最近为了高考复习，除了那本长篇还在连载，已经很久没写别的了，作息也一直都很正常。
没想到刚一考完，这作息就要糟。
“嫂子，你起来了吗？”见到屋里电灯亮起，小牛忙敲门。
“嗯，起来了。”颜绍清赶紧重新洗漱了一下，然后打开门。
“我能回去了不？到底是啥惊喜？你能透露点不？咱俩可是一起说过别人坏话的真铁杆。”
“嫂子，你别这么兴奋行不行？”小牛磕巴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，能不能不要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呢。
你这样，让我这拍了胸脯打了包票的人情何以堪。
装一装是不是让人更有成就感？
颜绍清揉了揉笑瘫了的脸，摇摇头。
虽然猜到今天有惊喜，但惊喜的具体内容是什么，她不知道啊。
得亏她下午睡了一觉，不然，这一下午的可够她抓耳挠腮勾心挠爪的了。
平常连个大表情都没有的人，一下子憋这么大招，让她平静？
平静不了一点。
“我从阅览室借了两本新来的杂志，嫂子你要看吗？”小牛也破罐破摔了，反正瞒不了了，索性咱们就直接走流程，等团长来把嫂子接走吧。
“行，拿给我看看。”正好今晚不知道几点能睡着，看看最近杂志上都是些什么稿子。
她记得，恢复高考前后，文学作品经历了一次巨大的洗涤，从文风到题材到内容。
*
冬天天黑的很快，就一会儿，屋外能见度已经很低了。
太阳没有一丝挣扎，迅速的就落下地平线，大院里各处灯光相继亮起，顾景程就这样踏着昏黄的灯光过来接人了。
“一天了，你可算来接我了。”颜绍清合上杂志，有些揶揄的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