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路的两边有不少农田,这会儿晚稻即将成熟,金灿灿沉甸甸的,瓦蓝的天空一望无际,没有一丝云彩。
这样的景色不算惊艳,却让人心旷神怡,颜绍清一边走,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。
顾景程见她醒了神,心情也不错,也没有再说话,只是推着自行车默默的和她一起走着。
有些事,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。
“你会觉得我是个坏女孩吗?” 走了一会儿,颜绍清走累了,两人就在路边的树荫下坐下休息,“嘴上说着要离婚,却总是撩拨你,不是吗?”她觉得自己像个绿茶。
又当又立。
“不会。”顾景程很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问,她的目标一直明确清晰,到了时间就离婚。
是他,想要留下她。
“我觉得自己挺坏的。”颜绍清转头看向顾景程,自嘲的笑了一下。
没有人知道,她乐天的外表下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挣扎。
都说,四十年前一场春风吹过神州大地遍地黄金,处处是机遇。
然而,又有谁能真正知晓,后世那些在蜜罐中成长的孩子们,初至此处时,宛如一个参与“变形计”的城市孩子,突然间被弃置于大山之中。
她无处可逃,也不能哭闹,只能咬紧牙关,独自一人默默承受这一切,默默消化所有的不适与困苦。
没有人告知她这场“变形”的终结之时,更没有节目组的导演前来与她沟通交流,为她排忧解难。
在这陌生的环境中,唯一能够帮她的,只有原身的记忆。这份记忆成为了她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明灯,引导着她逐渐学会并适应这里的生活。
然而,那份记忆里,更多的是痛苦与苦难,这绝非一段轻松愉快的经历。
强行乐天成为她的保护色,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。
是顾景程的到来,让她的生活变的不一样,有人在意, 有人兜底,有人宠着,让她有些贪恋这份温暖。可她知道,她和顾景程本就不该有过多交集,离婚是迟早的事。
“其实我有好多秘密没告诉你。”颜绍清轻声说,长睫微湿,“我怕有一天你知道了,会觉得我很可怕。”
她想,她大概是病了,心中压抑的秘密有多重,表现的就有多潇洒多乐观。
从她在意顾景程的心意开始,她应该就对这个男人动心了,如果真的洒脱,根本不会去在意,他是喜欢“她”还是喜欢“自己媳妇”。
“走吧,今晚我来做饭,想吃什么?”顾景程站起身,伸手将她拉起来,帮她掸掉裤子上的碎草。
他明显觉得,今天的颜绍清不对劲,比第一次来让他留下她时更颓。
他还是习惯她明媚张扬的笑,动不动捉弄他时的古灵精怪,今天这样低沉的她,让他揪心。
“还困吗?要不要坐前面,把东西系在后面就行了。”
这里距离军区还有一段路程,让她坐前面可以眯一会儿,待会儿人多的地方再换回去。
“不用了。”
但愿等她掉马甲的那天,他还能这么镇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