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窖盖板合拢的瞬间,林越将最后一把松针撒在冻土上,指尖残留着潮湿的冰凉。三名星宿派弟子的闷哼被三尺厚的积雪彻底隔绝,窖口新翻的黑土被他用雪块压出兽爪纹路,远远望去,与松林间寻常的狐穴别无二致——这是原主父亲教的“障眼法”,当年靠着这手,他们躲过了雪狼的窥探。做完这一切,他抬手抹去眉骨上的雪沫,晨光正透过松枝缝隙筛下来,在雪地上投下细碎的金斑,面板的倒计时在视野角落跳动:距离星宿派大部队抵达,还剩71时辰13分。
“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先补全这具身体的‘短板’。”林越摩挲着腰间的雪熊牙饰品——这是原主十五岁猎到第一头雪熊时,父亲亲手为他打磨的,牙尖被岁月磨得圆润,却仍带着山野的悍气。冰凉的兽牙贴着皮肉,原主父亲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:“猎户的本事不是靠蛮劲,是靠眼睛辨足迹,耳朵听风响,手跟心的默契。”
他转身回屋,木门“吱呀”一声推开,屋内的暖意混着松烟味扑面而来。床底暗格被他重新掀开,锦盒里的九花玉露丸躺在红绸衬里上,莹润的光泽与粗糙的木屋格格不入——这是黄蓉临行前塞给他的,瓶底还剩三粒,瓷瓶内侧刻着的“平安”二字,是她绣完锦盒后特意添的。林越倒出一粒含在舌下,清凉的药气顺着喉咙滑入丹田,原本因经脉适配滞涩的真气,瞬间顺畅了少许。
刚将瓷瓶塞回锦盒,视野中突然泛起淡金色光晕,熟悉的面板缓缓浮现在火堆上方,暖光映得字迹格外清晰:“场景触发:猎户身份深度适配——解锁基础技能【狩猎】,当前熟练度:入门12.7%(可通过‘技巧实践+猎物捕杀+陷阱运用’三维提升)。”
林越挑了挑眉,指尖刚触碰到面板光点,它便化作星屑消散。他走到屋角,弯腰拿起那把牛角猎弓——弓臂由成年水牛角制成,泛着温润的琥珀色,靠近握把处多了一道半寸长的划痕,是昨日与星宿派弟子缠斗时,被弯刀扫到的。他用指腹顺着木纹抚过划痕,运转一丝先天真气注入其中,淡金色的真气像细流般渗进木质纹理,将裂痕处的毛刺轻轻抚平——这是他结合《九阴》疗伤篇改良的“器物养护”手法,虽不能彻底修复损伤,却能让弓身受力更均匀,避免拉弓时崩断。
背上箭囊时,他特意数了数里面的箭支:昨日布置陷阱用了三支,如今只剩八支兽骨箭和三支普通木箭,箭杆上的雁翎都有些发脆。林越没有立刻动身,而是从柴堆里挑出五根手腕粗的青松木——这种木材质地坚韧,不易开裂,是原主最常用的箭杆材料。他将松木靠在火塘边烘了片刻,待木中潮气散去,才取出别在腰间的短柄猎刀——这是原主的常用工具,刀身尺许长,刃口磨得雪亮,并非昨日留在屋内的青铜剑。
削箭杆时,林越刻意放慢了动作。他左手稳持松木,右手猎刀贴着木身旋转,刀刃与木材摩擦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。为了改善上肢精细控制不足的短板,他将精神力凝聚在指尖,像运转《九阴》点穴篇那样,精准控制刀刃的力度——每削一下,都让箭杆直径减少一分,最终形成前端略细、后端沉稳的流线型。箭尾的雁翎是他从屋檐下的草垛里翻出来的,带着干草的清香,用原主留下的鹿筋绑紧时,他特意将鹿筋在雪水中泡软,避免绑扎时崩断。
最耗时的是打磨箭簇。他没有用现成的兽骨,而是从屋角的石堆里翻出一块燧石,将其敲打成菱形,再用猎刀细细打磨边缘。火星溅在雪地上,瞬间消融,他的额头却渗出细汗——这具身体的小臂肌肉还未完全适应这种精细活,磨到第三支箭簇时,手腕就开始发酸。林越没有停歇,反而运转一丝先天真气疏导肌肉,这是面板提示的“以神御手”训练法,既能提升狩猎技能的“工具制备”分支熟练度,又能潜移默化改善力量属性的短板。
半个时辰后,五支崭新的燧石箭整齐地插在箭囊左侧,与右侧的兽骨箭泾渭分明。林越掂了掂箭囊,重量比之前沉了两斤,却让他心里格外踏实。他将昨日藏好的青铜剑重新别在腰后——并非依赖其威力,而是担心遭遇突发情况时,短柄猎刀不足以应对,只是用粗布将剑鞘缠了两圈,伪装成普通的柴刀鞘。
临出门前,他从陶罐里抓了两把炒麦面塞进兽皮袋,又将一小包雪当归也放了进去——这是原主用来治冻伤的草药,王婆婆说过,嚼碎了含在嘴里,能抵御雪山的寒气。木屋的门没有关死,只是虚掩着,门轴上抹了点兽油,避免被风雪冻住,这是原主在雪山生存多年的习惯。
雪后的山林像被裹进了白绒毯,脚下的积雪被阳光晒得微微松软,踩上去发出“咯吱”的轻响,积雪下的枯枝偶尔会“啪”地断裂,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。林越运转道武同源的“静”字诀,将精神力像水纹般扩散开来——一百五十丈内的动静被他捕捉得一清二楚:西北方向三十丈处,雪兔啃食松针的“沙沙”声混着细微的齿动声;东南方向五十丈处,雪狐的心跳声轻快而急促,每一次跳动都与它踏雪的节奏相合,显然正在追逐猎物;更远的乱石滩方向,传来冰棱坠落的“噼啪”声,那是朝阳融化崖壁冰挂的正常现象,带着雪水落地的湿润气息。
他深吸一口气,鼻腔里充满松针的清香与雪的凛冽。这种纯粹的自然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,丹田内的先天真气也随之变得平缓——这具身体常年在雪山呼吸,肺腑早已适应了稀薄而寒冷的空气,林越刻意模仿原主的呼吸节奏,每一次吸气都绵长而深沉,将雪山特有的清灵之气纳入体内,配合先天功运转,竟让真气的滞涩感又减轻了几分。
“先从雪兔下手。”林越弯腰,指尖轻轻触碰雪地上的足迹。雪兔的足印小巧圆润,像梅花瓣一样,间距约有三寸,足尖朝向西北,显然是只成年雪兔——原主的记忆告诉他,这样的足迹意味着猎物体重在三斤左右,奔跑速度中等,是最适合练手的目标。
他顺着足迹往前走,脚步刻意放轻,将一丝先天真气附着在脚底——不是为了达到“踏雪无痕”的效果,而是模仿原主“垫脚走”的技巧,让脚掌只接触积雪表面冻结的硬壳,避免陷入松软的雪层留下深痕。每一步落下,他都能通过脚底的触感判断雪层厚度,这种对地形的敏锐感知,正是狩猎技能的基础要义。视野角落的面板轻轻跳动,【狩猎】熟练度从12.7%悄然提升到了13.1%。
行至一片低矮的偃松丛前,林越突然停住脚步。偃松的枝条低垂,上面压着厚厚的积雪,丛下的积雪被压出一个小小的凹陷,边缘还留着雪兔啃食松针时掉落的细屑。他缓缓下蹲,身体贴在冰冷的树干上,透过松枝的缝隙望去——一只通体雪白的雪兔正蹲在凹陷里,两只长耳朵警惕地转动着,粉色的耳尖在雪地里格外显眼,三瓣嘴快速啃食着沾着雪粒的松针,胡须随着咀嚼轻轻颤动。
林越缓缓取下猎弓,左手虎口顶住弓把,食指与中指轻轻托住弓身——这是原主的“稳弓式”,能最大限度减少拉弓时的抖动。右手三指扣住弓弦,指腹贴着浸过鹿油的弦身,没有调动腰腹的先天真气,而是完全按照原主的发力习惯,只用小臂和手腕的力量缓缓拉弓。
弓弦“吱呀”作响,拉到半满时,林越明显感觉到手臂肌肉开始颤抖——这具身体的上肢力量确实不足,比他原身体拉满三石弓时的轻松相去甚远。他没有急着放箭,而是深吸一口气,将精神力从指尖转移到箭尖,目光死死锁定雪兔的后颈——那是雪兔的要害,那里的皮毛最薄,箭簇穿透后能直接伤及颈椎,是原主狩猎小型猎物的惯用瞄准点。
雪兔似乎察觉到了危险,突然停下咀嚼,长耳朵猛地转向林越的方向。就在它准备转身逃窜的瞬间,林越松开了手指——木箭带着“咻”的轻响射了出去,箭杆劈开空气的声音被风雪巧妙掩盖,精准地命中雪兔后颈。雪兔的身体猛地一僵,只蹬了两下后腿,就倒在积雪中不动了,鲜血从箭簇伤口处渗出,在雪地上晕开一朵小小的红梅。
“叮——成功运用猎户技巧狩猎雪兔,狩猎技能熟练度提升至15.3%,力量属性细微提升,当前:9.1\/15。”面板的提示音在脑海中轻响,没有突兀的光芒,更像一种心领神会的反馈。林越走上前,捡起雪兔,入手温热的触感透过手套传来,让他想起原主记忆里,第一次狩猎成功时,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“好小子,有我当年的样子”的温暖场景。
他走到溪边,用短柄猎刀划开雪兔的腹部,暗红色的内脏带着温热的气息涌出。清理时,他特意将雪兔的血收集在随身的小陶碗里——这是原主母亲教的生存技巧,雪兔血富含热量,在雪山中嚼服几口,比干硬的炒麦面更能补充体力,还能预防冻伤。陶碗里的兔血冒着热气,林越低头抿了一口,铁锈味中带着一丝微甜,丹田内的真气似乎也随之温暖了几分。
解决完雪兔,林越的目光投向东南方向的黑松林——那里的松树更粗壮,林间背风处积雪较浅,是雪狐的主要栖息地,也是原主记忆中“陷阱高发区”。他将处理干净的雪兔挂在腰间的兽皮绳上,雪兔的皮毛被他仔细捋顺,这是能换钱的好东西,原主从不浪费。
顺着雪地上细密的狐爪印往黑松林走,林越开始沿途布置简易陷阱。他用猎刀砍断两根碗口粗的松枝,将一端削尖,交叉插在雪地里,形成“V”字形,松枝的另一端用石块压住固定;再从箭囊里取出一小段鹿筋,将两根松枝的中部绑紧,拧成一股,形成拉力;最后在交叉点处放上一块冻硬的熊肉——这是他昨日从地窖旁的肉架上取的,带着浓郁的腥气,对雪狐有着极强的吸引力。陷阱上方用松针和积雪仔细掩盖,只露出熊肉的一角,与周围的雪地融为一体,若非知晓此处有机关,根本无法察觉。
这是原主最常用的“绊腿陷阱”,针对雪狐这类敏捷型猎物格外有效。布置时,林越特意将松枝的角度调整了三分——结合奇门五转的“借势”原理,让松枝触发时的弹力更大,足以将雪狐的腿骨绊伤,而非仅仅困住。刚将陷阱伪装好,视野中的【狩猎】熟练度就跳到了16.8%,附带的【陷阱布置】分支也悄然解锁,显示“入门1.2%”。
刚布置好第一个陷阱,林越的精神力就捕捉到两道急促的心跳声——频率比雪兔快一倍,跳动有力,显然是两只成年雪狐。他立刻矮身躲到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松后,将猎弓重新拉满,箭头对准陷阱旁的空地。古松的树干粗壮,足以遮挡他的身形,松针上的积雪偶尔落在他的肩头,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。
很快,两只雪狐出现在视野中。它们体型相仿,皮毛雪白,只有尾尖带着一点灰黑色,显然是一对伴侣。前面的雪狐体型稍大,应该是雄狐,它走得格外谨慎,每一步都先用鼻尖嗅闻雪地,耳朵警惕地转动;后面的雌狐则显得有些急切,时不时往前窜两步,又被雄狐用叫声唤回。
雄狐绕着陷阱转了两圈,鼻尖凑近熊肉嗅了嗅,又用爪子轻轻碰了碰积雪——它在试探是否有危险。林越屏住呼吸,精神力高度集中,连雪狐呼吸的频率都清晰感知到。当雄狐确定没有异常,低头去咬那块熊肉时,林越知道,时机到了。
“就是现在!”林越松开弓弦,第一支箭如流星般射向刚咬住熊肉的雄狐前腿——他没有瞄准要害,只是想限制它的行动;几乎在放箭的同时,他左手快速从箭囊抽出第二支箭,搭弦、拉弓、放箭,动作一气呵成,箭头直指后方的雌狐颈部。
两支箭的射出间隔不足半秒,完全契合原主“连珠射”的技巧,又融入了《九阴》速击篇的发力法门,速度比寻常猎户快了三成。雄狐刚咬住熊肉,松枝陷阱就“啪”地弹起,鹿筋断裂的声响与箭簇破空声同时响起——它的前腿被松枝绊住,剧痛让它发出一声尖啸,刚要挣扎,箭簇已穿透它的腿骨;雌狐听到动静转身欲逃,却没能躲过第二支箭,箭簇精准地穿透它的颈动脉,鲜血瞬间喷涌而出,染红了周围的积雪。
“叮——成功结合陷阱与箭术狩猎雪狐,狩猎技能熟练度提升至20.5%,敏捷属性细微提升,当前:8.2\/15,【陷阱布置】提升至3.7%。”面板提示刚落下,林越突然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——不是野兽的轻盈,而是人的沉重,带着急促的喘息,显然是在快速奔跑,还夹杂着树枝被撞断的“咔嚓”声。
他立刻转身,将猎弓横在胸前,精神力瞬间扩散到最大范围——一百五十丈内,只有一道人的气息,带着少年人的青涩,没有毒砂的腥气,暂时排除是星宿派弟子。他紧绷的神经稍缓,却仍保持着警惕,缓步朝着脚步声的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