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原的正午,阳光炽烈得能晒化马鞍上的蜡,牛羊本该在草甸上撒欢啃草,今日却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划破平静 ——“救命!有蛇!快救救我的孩子!”
牧民巴特尔怀里抱着五岁的儿子阿古拉,跌跌撞撞地奔向部落,粗糙的羊皮靴踩过草甸,溅起的尘土粘在汗湿的衣襟上。阿古拉的小腿被染血的麻布紧紧缠着,原本红润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,嘴唇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,微弱的哭声像风中摇曳的烛火,随时可能熄灭。紧随其后的,还有三个牧民:年轻的卓娅手臂肿得像根粗木桩,皮肤下隐约能看到发黑的血管;老人帖木尔的脚踝处留着两排深深的牙印,毒液已蔓延到膝盖,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;还有个少年,裤腿被蛇撕咬得破烂,裤脚沾满黑血,脸色发青,浑身止不住地颤抖。
林越正在帐前的树荫下整理草药 —— 竹篮里放着前几日跟着牧民采集的防风、甘草,叶片上还带着草原晨露的痕迹,本想用来熬制调理内功的药汤,听到呼喊声立刻起身,竹篮都顾不上收拾,快步冲向人群。
“让一让!快让一让!” 林越挤到巴特尔身边,蹲下身时膝盖重重磕在草地上,却丝毫没察觉疼。他小心翼翼地解开阿古拉腿上的麻布,一股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—— 伤口处红肿发黑,周围的皮肤已经发硬,毒液像一条条黑色的小蛇,顺着血管向上蔓延,连小腿的肌肉都开始抽搐。林越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伤口附近的皮肤,触感冰凉,这是毒素侵入血脉的征兆。
“是草原腹蛇!” 林越心中一沉,这种蛇多栖息在草原潮湿的草甸下,毒性极强,属血循毒,会快速破坏人体凝血功能,若不及时解毒,半个时辰内就会引发器官衰竭,危及性命。他抬头看向巴特尔,语气急切却沉稳:“别慌!我能救孩子,但需要草药和时间!”
“林兄弟,你有办法?” 郭靖刚练完箭,背着弓箭跑过来,看到受伤的牧民,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。部落的萨满正拿着骨杖,围着伤者跳着祈福舞,嘴里念着古老的咒语,却丝毫无法缓解伤者的痛苦 —— 卓娅的手臂已经开始发紫,帖木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,少年的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,情况危急到极点。
林越深吸一口气,快速在脑海中调取草药知识,道经中关于解毒的记载与清虚观道长的教导瞬间清晰浮现:“草原腹蛇的血循毒,需用寒性草药清热解毒,狼毒草的根茎能抑制毒素扩散,金莲花的花瓣可清热凉血,龙胆草的主根能增强肝脏解毒功能,三者配伍,再用炼丹之法提纯药力,才能快速见效。郭兄,你立刻召集人,去西北方向的草甸采集这三种草药,越多越好!记住,狼毒草要挖根茎粗壮的,金莲花选花瓣完整的,龙胆草别伤了主根!”
郭靖用力点头,抓起马鞍上的弯刀,对着周围的牧民大喊:“愿意帮忙的跟我来!西北草甸,采狼毒草、金莲花、龙胆草!快!” 十几个年轻牧民立刻响应,翻身上马,马蹄扬起一阵烟尘,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。
林越则指挥着其他人,将受伤的牧民抬进通风的大帐,铺好干净的羊毛毡。他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针盒,打开时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—— 这是离开清虚观时道长所赠,针身细长,经过特殊处理,不易生锈。“大家按住他们,别让他们乱动!” 林越对帮忙的牧民说,随后捏起一根银针,对准阿古拉伤口上方的 “足三里” 穴,手腕轻轻一捻,银针精准刺入穴位,深度恰好三分。
刺入的瞬间,林越运转丹田气感,将一丝微弱的气感顺着银针注入阿古拉体内 —— 气感像一股温热的溪流,缓缓流经血管,暂时压制住毒素的扩散,缓解疼痛。阿古拉原本抽搐的小腿渐渐停止了抖动,微弱的哭声也小了些,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舒缓的表情。林越接着为其他伤者施针:给卓娅刺 “曲池穴”,缓解手臂肿胀;给帖木尔刺 “三阴交”,护住肝脏;给少年刺 “血海穴”,阻止毒素侵入心脏。几针下去,伤者的痛苦明显减轻,卓娅不再哀嚎,帖木尔的呼吸也平稳了些。
半个时辰后,远处传来马蹄声 —— 郭靖带着牧民回来了,每个人怀里都抱着满满几捆草药,狼毒草的根茎沾着泥土,金莲花的金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耀眼,龙胆草的主根粗壮,带着新鲜的断面。“林兄弟,你要的草药都在这儿!” 郭靖将草药放在帐内的地上,额头上满是汗水,气喘吁吁地说,“我们找了三个草甸,把能采到的都采回来了!”
林越立刻着手分拣,手指快速划过草药,动作熟练得像多年的老药农:“大家帮忙把草药分类,狼毒草放这边,金莲花放中间,龙胆草放那边!注意,狼毒草的叶子有毒,别用手直接碰根茎的断面!” 他一边指导,一边亲自处理草药 —— 狼毒草的根茎需用小刀削去外层褐色的老皮,只留内里雪白的部分,断面渗出透明的汁液,带着淡淡的苦味,这是解毒的关键成分;金莲花要仔细挑拣,去除枯萎的花瓣和杂草,只留下颜色金黄、花瓣完整的,这样清热效果才最强;龙胆草则用剪刀小心地剪去须根,保留粗壮的主根,主根越粗,解毒力越强。
指尖划过草药时,林越能清晰感知到不同草药的药性波动 —— 狼毒草的寒性透过指尖传来,让皮肤微微发凉;金莲花的凉性带着一丝清甜,像草原的泉水;龙胆草的苦味更浓郁,却透着一股强劲的生机。这些细微的感知让他能快速筛选出药效最强的部分,原本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处理完的草药,在他的指导下,不到二十分钟就分拣完毕,堆成三堆整齐的草药堆。
“草药辨识得越快,炼丹的时间就越充裕!” 林越一边将处理好的草药切碎,一边在心中默念。他发现,经过这次实战,自己对草药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—— 以往在清虚观学习时,只是机械地记忆草药特性,如今在紧急情况下,却能根据草原的气候特点调整处理方式,比如狼毒草在草原强光下生长,老皮的毒性更强,去除老皮后,内里的解毒成分能更好地释放,药效比以往提升了不少。
接下来是炼丹环节。林越从行囊最底层取出一个小巧的紫铜丹炉 —— 炉身只有巴掌大小,刻着简单的八卦纹路,炉底有三个小小的支脚,这是清虚观道长特意为他打造的便携丹炉,虽不华丽,却能均匀传导热力,适合外出使用。他将丹炉放在帐内的土灶上,灶里添上干燥的干草,然后按照比例,将切碎的草药放入丹炉:狼毒草根茎占六成,金莲花花瓣占三成,龙胆草主根占一成,再加入少量清澈的泉水 —— 草原的泉水富含矿物质,能更好地融合草药的药性,替代炼丹常用的露水。
“炼丹的关键在火候,文火提纯,武火凝结,火候差一点,药效就差一大截。” 林越想起道长的教导,深吸一口气,运转丹田气感,将气感化作几缕细微的 “气流丝”,像蚕丝一样缠绕在丹炉外层。他点燃灶里的干草,火焰 “噼啪” 作响,丹炉渐渐开始发烫。林越通过气感实时感知炉内温度 —— 当炉身的温度达到 80c时,他轻轻吹了吹火焰,减少干草的燃烧量,让火候保持在 “温而不烈” 的文火状态,这样既能让草药的药性慢慢释放,又不会烧焦草药。
帐外,牧民们聚集在帐门口,踮着脚尖向里张望,巴特尔双手合十,嘴里不停念叨着 “佛祖保佑”,卓娅的家人拿着哈达,准备在孩子得救后献给林越;帐内,林越全神贯注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衣襟上,却丝毫不敢分心。他能清晰感受到炉内草药的变化:狼毒草的寒性与金莲花的凉性在高温下相互融合,形成一股清凉的药力,龙胆草的苦味则像催化剂,让这股药力更加精纯。随着时间推移,炉内传来淡淡的草药清香,越来越浓郁,原本松散的草药渐渐凝结成小块。
“差不多了,该用武火凝结了!” 林越心中一动,小心翼翼地往灶里添了些干草,火焰瞬间变旺,炉身的温度快速升至 100c。他将气感集中在丹炉顶部,形成一层无形的 “气罩”,防止药力流失。炉内的草药块在高温下进一步浓缩,颜色从浅绿色变成深绿色,最终凝结成一颗颗圆润的丹药。
“成了!” 半个时辰后,林越熄灭灶火,待丹炉稍稍冷却,小心翼翼地打开炉盖 —— 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,炉底躺着十二颗深绿色的丹药,每颗都如黄豆大小,表面光滑,色泽均匀,没有丝毫杂质。他用干净的竹勺将丹药取出,放在铺着油纸的盘子里,丹药还带着淡淡的温度,散发着清凉的药香。
林越立刻拿起一颗丹药,用温水化开,扶起阿古拉,将药汁小心地喂进他嘴里。丹药入口即化,带着一丝淡淡的苦味,却不难咽。阿古拉起初还抗拒,喝下药汁后没多久,原本苍白的小脸就渐渐恢复了红润,嘴唇的青紫色像退潮般慢慢消退,呼吸变得平稳有力,甚至能小声喊 “爹” 了。
“有效!真的有效!” 巴特尔激动得热泪盈眶,一把抱住阿古拉,又转身对着林越深深鞠躬,粗糙的手掌用力拍着林越的肩膀,“林兄弟,你是阿古拉的救命恩人!是我们草原的恩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