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西军营的校场被晨雾裹着,秦王的玄色龙旗却刺破雾气,在风中猎猎作响,旗面上的金色龙纹随着旗帜摆动,似要挣脱布料的束缚。两万秦军将士列成五大方阵,甲胄在朝阳下泛着冷硬的光,长矛斜指天空形成一片 “铁林”,弩兵的手指扣在弩机上,连呼吸都刻意放轻,整个校场只余旗帜猎猎与甲片细微的碰撞声,气势沉得能压垮山石。
嬴政 —— 此刻已彻底褪去 “赵盘” 的怯懦,他身着秦王冕服,玄衣纁裳上绣着十二章纹,玉圭佩在腰间,太阿剑的剑鞘泛着暗紫色的光。他站在高台上,目光扫过下方将士时,锐利得像要穿透甲胄:“吕不韦身为相邦,受大秦厚恩,却私养私兵、谋逆叛乱,妄图颠覆社稷!今日,朕与诸位一同回师咸阳,诛逆贼、平叛乱,护我大秦万里河山!”
话音落,将士们齐声高呼:“诛逆贼!平叛乱!护大秦!” 声音震得晨雾四散,连远处的战马都不安地刨着蹄子,旌旗被震得剧烈颤抖,旗角拍打旗杆发出 “啪啪” 的声响。林越站在嬴政身侧,青铜剑斜挎在腰间,剑刃上还残留着昨夜激战的剑气,泛着淡淡的白光。面板上 “墨氏快剑” 的熟练度已升至 23.7%—— 昨夜回师咸阳的途中,他们在 “落马坡”“黑石涧”“枯河渡” 遭遇三波吕不韦的残余叛军,每一次厮杀,剑速与剑气控制都愈发娴熟,甚至能在乱战中精准调整 “V” 型剑气的夹角,避免误伤友军。
项少龙手持丈二长枪,站在秦军先锋营前列,枪尖斜指地面,枪杆上的红缨无风自动。他回头望向高台上的嬴政,眼中满是坚定 —— 昨夜三更,嬴政在军帐中与他、林越敲定平叛细节:秦军主力由上将军蒙骜率领,从西门攻入咸阳,直捣吕不韦相府,沿途只诛叛军、不扰百姓;林越带三百墨家弟子从东门潜入,先破坏叛军的弩箭阵地,再绕至相府后方截断叛军退路;他则率五千先锋营,在城中主干道 “咸阳大街” 阻击叛军,为秦军主力开辟通道,三方以 “烽火” 为号,午时三刻同时行动。
“出发!” 嬴政抬手一挥,玉圭在晨光里划出一道弧线。秦军将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,马蹄声、甲胄碰撞声、兵器摩擦声交织在一起,像首雄浑的战歌,在河西平原上回荡,连地面都随着步伐微微震颤。
咸阳城西门外,吕不韦的叛军早已列好阵形。五千私兵穿着仿制的秦军甲胄,却在甲胄内侧绣着吕氏的 “吕” 字纹,他们手持长矛与斧刃,阵前架着三十架弩车,箭槽里的弩箭涂着墨绿色的麻药,箭尖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叛军将领是吕不韦的亲信李虎,他提着柄开山斧,斧刃上还沾着百姓的血迹,见秦军到来,声嘶力竭地嘶吼:“兄弟们!相爷说了,今日击退秦军,每人赏黄金五十两!拿下秦王首级者,封万户侯!往后咱们跟着相爷,享不尽的荣华富贵!”
私兵们瞬间沸腾起来,举着兵器嘶吼着冲向秦军,像群失控的野兽。秦军将士们却毫不畏惧,前排的盾兵迅速蹲下,将青铜盾拼接成一道三米高的 “盾墙”,盾与盾的缝隙用铁钩扣死;后排的弩兵同时扣动扳机,“咻咻” 的箭雨声中,叛军像割麦子般倒下,鲜血顺着城门下的石板缝隙流淌,汇成一条条暗红色的小溪。
“林护卫,东门的弩箭阵地就交给你了。” 嬴政勒住马缰绳,玄色披风被风吹起,露出腰间的太阿剑,“切记,安全第一,若遇险境,可弃阵地与蒙骜将军汇合。”
林越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,拔出青铜剑道:“臣定不辱使命,为大秦扫清障碍!” 说罢,他转身朝着东门方向跑去,三百墨家弟子紧跟其后,他们穿着黑色劲装,脸上蒙着绣有墨字的面巾,脚踩软底靴,跑过草地时几乎听不到声响,很快就消失在城外的树林中。
东门的叛军弩箭阵地设在一处高台上,台下挖着深两米的壕沟,沟里插满削尖的木刺。数十名私兵正操作着弩车,弩箭朝着西门方向射击,每一次发射都伴随着 “咔嗒” 的机械声,箭杆划破空气的声响刺耳至极。林越趴在树林边缘的土坡上,用墨家特制的 “望镜” 观察阵地 —— 私兵们每十人一组,轮流操作弩车,旁边还有二十名持剑私兵巡逻,防守不算严密,但壕沟与木刺是最大的阻碍。
“张三、李四带五十人,从左侧绕到壕沟后方,用绳索搭建临时桥梁;王五、赵六带五十人,从右侧吸引巡逻私兵的注意力;剩下的人与我正面突破。” 林越压低声音布置任务,墨家弟子们点头领命,迅速分散行动。
片刻后,右侧传来 “厮杀声”,巡逻私兵果然被吸引过去。林越抓住机会,踩着 “踏雪步” 冲出土坡,脚尖在壕沟边缘的石块上一点,身体像片叶子般飞过壕沟,青铜剑在手中微微颤动,“墨氏快剑” 的剑气在刃尖凝聚,形成一尺半长的白色光弧。他深吸一口气,剑刃带着三道残影,同时 “劈” 向两名操作弩车的私兵 —— 这两人正弯腰装填弩箭,完全没察觉到危险。
“咔嚓!” 两声脆响,两名私兵的头颅被剑气斩断,滚落在弩车上,鲜血溅满了机械部件。剩下的私兵们大惊失色,纷纷举着长矛刺向林越。林越却毫不慌乱,脚步腾挪间,剑刃在身前舞成一片银白色的光幕,剑气像两道交错的光弧:他先是 “撩” 向左侧私兵的手腕,斩断对方持矛的手,再 “刺” 向右侧私兵的胸口,剑刃穿透甲胄,带出一股黑血(私兵已中麻药,血液呈暗色);紧接着转身 “扫” 向后方的私兵,剑气划过对方的膝盖,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,被随后赶来的墨家弟子一剑刺穿咽喉。
墨家弟子们纷纷冲上高台,他们举着长剑,与私兵缠斗起来。墨家剑法讲究 “以巧破拙”,剑尖专挑私兵的关节与要害,与 “墨氏快剑” 的凌厉形成完美呼应。不到半柱香的时间,高台上的私兵就被全部斩杀,三十架弩车也被破坏 —— 有的被剑气斩断机械部件,有的被长矛刺穿车身,再也无法发射弩箭。
与此同时,西门的战场上,项少龙率领先锋营与叛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。他手持长枪,枪尖泛着冷光,每一次刺出都精准无比:面对冲来的私兵,他先是用枪杆格挡对方的长矛,再顺势将枪尖刺入对方的胸口;遇到持斧的私兵,就踩着马镫跃起,枪尖从上方刺向私兵的咽喉。叛军将领李虎见势不妙,挥着开山斧朝着项少龙冲来,刀刃带着呼啸的破空声,直劈项少龙的头颅,斧风刮得项少龙的头盔都微微晃动。
项少龙却毫不畏惧,侧身避开刀刃,长枪 “刺” 向李虎的胸口。李虎慌忙举斧格挡,“当” 的一声脆响,长枪与斧刃碰撞,火星四溅,李虎被长枪的力劲震得手臂发麻,大刀 “当啷” 掉在地上。项少龙趁机催马上前,长枪 “扫” 向李虎的膝盖,将他从马背上扫落,随即调转枪尖,一枪刺穿他的咽喉。
叛军见将领被杀,阵形瞬间混乱起来,有的私兵开始往后退,有的甚至扔下兵器想跑。秦军主力趁机发起冲锋,蒙骜将军手持长戟,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,盾兵在前抵挡攻击,矛兵在后刺杀叛军,像台不可阻挡的战车,朝着叛军碾压过去。私兵们纷纷溃逃,有的扔下兵器跪地求饶,有的转身疯狂逃跑,却被秦军将士们追上,一一制服,西门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,只留下满地的尸体、兵器和血迹。
林越处理完东门的叛军,立刻带着墨家弟子朝着相府的方向跑去。相府外的街道空无一人,门窗紧闭,只有几面吕氏的旗帜在风中飘荡,显得格外诡异。林越推开虚掩的相府大门,院内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,大堂里却传来酒杯碰撞的声响。他握紧青铜剑,悄悄靠近大堂,透过门缝看到吕不韦正坐在桌前,面前摆着一桌酒菜,却一口未动,只是拿着酒杯反复摩挲,眼神空洞。
林越推开门,青铜剑抵在吕不韦的咽喉上,剑刃的寒气让吕不韦打了个寒颤。他抬头看向林越,突然笑了,笑得癫狂,眼泪都流了出来:“我吕不韦一生谋划,从濮阳商人到大秦相邦,辅佐两代君主,本以为能掌控天下,到头来,却败给了你一个无名小卒和一个赵国来的小子!真是可笑!太可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