炉内的名贵的炭烧的发红。
武德殿内物件一应俱全,小德子很快便备好了要用的物件。
小德子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家殿下的动作。
殿下许久没画画了,不知这回会画什么呢?
只见少年从容不迫地拿起了一盒珍珠粉,不要钱似地往她的脸上抹。
白粉在阳光下疯狂飞舞。
江迢迢见小德子又在少年的吩咐下,打开了一盒蛤粉。
白色的粉末太阳底下闪闪发光。
少年拿着毛笔沾了些许,往她的脸上扫了又扫,复又放下,而后拿起了另外一支干净的紫竹白毫,沾了沾被调成浅粉色的颜料。
画笔隔空比划了一番,复又下笔。
江迢迢有些坐立难安,少年清浅的呼吸喷洒到她的面颊上,有些痒痒的。
好不容易,宸王转身去跟小德子说颜料的事情了,她就偷偷摸摸地伸手,想趁人不备挠一挠。
结果,出师未捷身先死,她还未碰到脸,手就被宸王抓了个正着。
宸王握住她的手腕,盯着她的眼,语气危险,“你要做什么?”
这语气,莫名地让人有些心虚了。
默了默,江迢迢懦懦开口,“毛笔画的地方痒,想挠。”
这难得吃瘪的模样,宸王心情舒爽了。
谁让她不记得他的,该!
就不让你挠!
少年心中暗笑,面上却越发义正言辞,“不可,你这是破坏我的作品。毁人作品可不是君子所为啊。你自个忍着,我已经加快速度了,很快就好。”
“......”
江迢迢合理怀疑这位爷公报私仇,故意整她的。
谈完了事情,几个大臣离开了。
独孤幸十分自动自觉地,脚步一点也未挪动,仿佛不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一般。
一旁的程大将军性子爽朗,更是个死皮赖脸的。知道了刚才马车上那小姑娘要面圣一事,他也跟着赖着不走,纯粹想看个热闹。
皇帝都要被二人泼皮无赖般的行为给气笑了。
僵持了一会,皇帝只当他们不存在,挥了挥手,让人宣召。
将将画好,宸王满意地打量着自个的“画作”,笑吟吟地收了笔。
正好内侍来宣,二人便起身,往甘露殿而去。
见人来到了门口,内侍仰头高声传唱,“宣宸王,宝安县主觐见。”
江迢迢低着头,跟在宸王身后,往里走。
逆着光,皇帝眯起眼打量着缓缓而来的二人。
皇儿这护得真是紧啊。
下了朝后回来的路上,皇帝就听高盛说了宸王的事了。
事无巨细,该知道的他都知道,不该知道的,他也知道。
“儿臣参见父皇。”宸王笑嘻嘻地作了个揖。
“臣女,参见圣人。”江迢迢低着头,一板一眼地行跪拜礼。
动作倒是极为得体标准的,挑不出错处。
皇帝轻哼了一声,“起来吧。”
得了令,江迢迢再次恭声行礼,“谢陛下隆恩。”
可还未等她话音落下,众人就又听到他暗含怒气的声音,“高盛你是瞎了不成,还不快些给宸王搬个椅子坐着,累坏了可如何是好?”
站在一旁的独孤幸微微皱眉。
是个瞎子都能看出,圣人的故意为难了。
宸王笑意不变,施施然地在椅子上坐下,状似好奇,“父皇今儿可是有谁惹您不开心了?板着脸的,可吓人了,连我都吓了一跳。您先别气,告诉儿臣,儿臣给你想法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