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迢迢看向窦嬷嬷,眼神询问。
只见窦嬷嬷点头,她就道:“准备好了,走吧。”
天还未亮,又下着雪,行动多有不便。
等众人出到府门时,独孤幸已经等了有一会了。
马车上亮着的灯笼随风摇摆,光也忽明忽暗的。
来到近前,江迢迢乖乖巧巧地行礼,“外祖父晨好,让外祖父久等了。”
独孤幸摇了摇头,“无事,快上马车罢。”
马车很快动了起来。
江迢迢跟着独孤幸上了他常坐的马车,后边的马车内,则是坐着大老爷二老爷,最末尾的,则是江迢迢县主车驾,里边坐着青黛天水和窦嬷嬷。
“可曾吃了早饭不曾?”
独孤幸看着小姑娘规规矩矩地端坐着,忍不住好笑。
这孩子,真是与众不同。
进宫了也不见有多少紧张。
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宫时那紧张的不行的心,嗐,不提也罢。
江迢迢老实地摇了摇头,“一起来就被窦嬷嬷拉着打扮了,还未曾食用,如今有些饿。外祖父呢?”
本以为她会忍着饿说吃过了,或者扭捏地说不饿,没想到她这般实诚,独孤幸越发好笑,“我也不曾。”
一旁的小厮连忙将一旁的食盒中的糕点摆在二人之间的小案几上。
独孤行捋了捋长须,点了点面前放着几碟糕点,“这是你外祖母让人备下的,你尝尝。”
因着实在是饿得厉害,且等会还要等皇帝下朝,见完皇帝回来估计都很晚了......应对皇帝也需要力气,江迢迢也不推辞,当即就拿起一块芙蓉糕,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。
祖孙二人难得没说话,安静地进食,让人有种岁月静好,天伦之乐的感觉。
虽然长乐坊挨着皇宫,但是去上朝的太极宫要绕路,还要经过皇城内的官衙。是以,虽然明宫就在眼前,但一时半会倒是倒是到不了。
咚!!!
咚咚!!!!
咚咚咚!!!!
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。
江迢迢吃着糕点的手一顿。
原来是晨鼓。
马车此刻也拐进了入了承天门街。
两侧的众官衙有点已经亮灯,有的还未曾亮灯。
身穿不同品阶的官员们或是骑着瘦马,或是与他们一般坐着马车,一起涌入了皇城。
马蹄踏在冻冰的路面上,“嘚嘚”作响,夹杂在一起,传得很远。
由于天色昏暗,街灯也不够亮,忽明忽暗的,嘭地一声响,有人撞到石柱了,似乎事故发生地还距离他们马车不远。
江迢迢忍不住嘶地一声,直觉自己也跟着疼了。
“听着就觉得疼。”
见她这般嘟囔,独孤幸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。
“天未亮,官员们就得出门,路上点了灯也不够亮,夏日还好些,天色亮得早,秋冬日天黑,时辰到了也总要出门。有时下了雪,这积雪掩盖了路面,很难辨认出通往宫内朝堂的白色沙堤,还常有人走错路。”
江迢迢眨了眨眼,有些好奇,“那外祖父有走错路过或者如外边那人那般撞到过柱子什么的吗?”
瞧着她鬼灵精的模样,独孤幸又笑了,“自然了,外祖父又不是神人,可没有那夜中视物的能力,自个骑马的时候,有时候也会撞到或走错路。”
江迢迢噢了一声,“那您和其他大人们可真是又可怜又辛苦,上朝又是要早起,又是饿肚子,又是撞到东西或者摔跤滑倒走错道的。”
独孤幸却是摇了摇头,“芸芸众生,各有各的难处。我们只是稍微磕一下碰一下,很快就好了,这没什么。百姓冬日谋生,却是比我们受的苦头多多了。”